佟暮陽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是辛悅躺在沙發上睡著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點過激,可是,他根本不想留有一點讓自己的媳婦兒離開的可能性,所以,他拔掉了所有的電話線,帶走了她的包,也反鎖了門。
他就算不完全了解她,但是至少也是了解她的性子的,十八樓,她是不會冒險翻到旁邊的安全樓的,她比一般的人更重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哪怕一點細小的威脅到生命的可能,她也不會去做,除了那次她被劫持的時候,他在她眼裏看到的是滿滿的絕望以外,再沒有了。
而此刻的辛悅,其實也根本沒睡著,早在他轉動門把的時候就醒了,隻是現在連一點眼風也不想給他,甚至是不想麵對他,那種無視,是顯而易見的。
佟暮陽輕輕地走到沙發邊,便拿出包裏的一個盒子,低啞地開口,“小悅。”
辛悅隻是眯了眯眼,並沒有開口。
“我...我有一個哥哥。”佟暮陽似乎很艱難地才開口。
辛悅被這一句給訝的來瞪大了眼,她是從來沒聽說過他有個哥哥。
“這是他。”佟暮陽知曉她已經醒了,從手中遞過一張照片給辛悅,辛悅抬眼看了一看,驀地坐了起來,那照片上的兩個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如你所見,左邊的是我,右邊的是我...哥哥。”似乎陷入往事回憶中,空氣中隻有佟暮陽啞啞的聲音,“佟惜莫,我的孿生哥哥,隻是,已經死了。而這件事情,也是我家的禁忌,所以,你並不知道。”
“......”
“小悅。”佟暮陽突然把照片往辛悅手上一塞,狠狠抱住她,“那孩子不是我的。”
“啊?”辛悅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和過來,一時之間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蘇...蘇爵並不是我的孩子。”
辛悅聽到“蘇爵”二字,才漸漸反應過來,隻是仍然緊緊抿著唇,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手指也無意識地使勁抓住床單。
“當年...”佟暮陽陷入一種莫名的情緒之中,“當年...”隻是重複了很久“當年”二字也沒有再把要說的話語接了下去。
房間回歸於原有的靜謐,良久,隻聽得辛悅輕笑了一聲,推開他準備起身,而佟暮陽反應多快,一把拉住她,“別走。”
那布滿紅絲的眼睛,像一隻紅眼兔一般,看著自家的主人。
“你還沒吃飯。”辛悅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起身便往廚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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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是不能原諒他,隻是那些東西對於她來說,太過震撼,也太過於沉重,他的不說,從另一個層次上來講,也代表了他其實並不是信任她的。
辛悅埋頭攪著鍋裏的粥,低頭慢慢想著,嘴角隻是淺淺地勾起。
而站在她身後不知道多久的佟暮陽,隻是沉著一雙眸,像盯著獵物似的盯著她看。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間或對他剛才的行為感到失望,不是他不說,是他害怕那些過往。
他的妻子是其實是一個蠻溫婉的人,隻是那種拗勁兒一上來,連他,也拿不準她。
曾經的他,是要有多愚蠢,才會那樣傷害了她一次又一次,,隻是順手關了直到她做好離開他的準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遲鈍。
而他,也無法再次忍受她離開他的世界,也絕對不允許她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在一起。
“小悅。”佟暮陽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身,辛悅並沒有掙開,而是直接關了火,拿起旁邊的碗,舀了兩勺,“出去吧。”
佟暮陽緩緩放開環住她的雙手,看著辛悅從冰箱裏麵拿出一疊醃菜,他可真是混啊,辛悅今天估計一天都吃的是這個,他懊惱地捶了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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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天,佟暮陽確實哪兒都沒去,一直鞍前馬後地看著他的媳婦兒,甚至到了晚上,還伺候他媳婦兒洗漱更衣,在辛悅這裏看來,這種恩/寵級別的待遇,可真是讓她有點受寵若驚,更準確的恐怕隻是“驚”,或許奴性,或許長時間的習慣於了等待,她並不習慣他突然間對她的好,而甚至於,連她的內心也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夜涼如水,靜謐的房間,是懷著各種心事的兩個人,這讓本來就慎得慌的佟暮陽,第一次那麼難受。
他其實是很想解釋的,可是早上明明到口的話語,卻又那麼無力。他是聰明的,知道強留的手段,是不可能完全留住一個人,早上的做法是無奈的,那麼現在,要想讓她媳婦兒打消那些念頭,沒個解釋,怎麼可能呢?
“小悅。”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是,辛悅並沒有回答他,隻是閉著眼睛想著其他的事情。
“佟惜莫是因為救我,才去世的。”
這一句話打斷了辛悅所有的思緒,隻是有一種強烈的情緒告訴她,不可以轉身,然而佟暮陽卻依然是緊緊摟著她的腰,埋於她的頸間,強烈地克製著自己:“蘇爵是蘇藍和佟莫惜的孩子,在他離開的時候,我答應過他,好好照顧他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