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華濃帶著柏小溪的突然出現,沈靚顯然比羅真茱更加介意。
她自問在陸華濃手下做事也有那麼長的日子,盡管每天麵對麵的相處,她還是摸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她這個師父,似乎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在乎。
她隻能無奈地自我歎息,她害怕的那些事終將到來。
“你跟羅真茱關係好了?”從餐廳與那母女分道揚鑣後,柏小溪緊跟在沈靚身邊,寂靜了很久才問了這句話。
“因為經常去師父家裏,難免和羅真茱見麵,所以漸漸地就熟了。”沈靚有條不紊地解釋著。
柏小溪也對這樣的說辭無從質疑,可心裏卻總有說不出的疑惑。
“十一點了。今晚你怕是回不去了,前麵就是我家,就暫時住我那兒吧。”沈靚看了看手表,轉頭對柏小溪指著前方的高樓。柏小溪隻猶豫了一會兒,可是一想到就算回家了也是一個人的狀況,便果斷答應了。
然而當她踏進沈靚的屋裏子,她就後悔了。
“你怎麼來了?”沈靚顯然也對莫黎賢的出現很是驚奇。原本正在玄關處換拖鞋,看見柏小溪站在麵前不動,便抬眼看了過去,一眼便瞧見那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飲酒。
看來真是太久沒見了,竟然會有這麼驚訝的情緒。以前,這個女人對自己的突然出現可是平淡得像看見丈夫回家一樣啊。莫黎賢側頭看著愣在玄關處的沈靚,一瞬間心裏頭閃過一絲心疼。他明白這個聰明的女人活得很幸苦,可是自己何嚐又輕鬆過,隻不過同病相憐罷了。
“難得看你帶朋友回家啊,不讓人家進來坐坐?”莫黎賢對著那兩人說道。他對柏小溪的印象不是很深,所以也喊不出名字。
“打擾了。”柏小溪走了進來,對著莫黎賢說。
“不,是我打擾了你們。不用這麼拘謹,沈靚敢帶你回來就說明你跟她關係不一般,你大可當自己家一樣。”莫黎賢禮貌地回應,可這話在柏小溪聽來怎麼都像是主人的口吻。
“不用理他。吃什麼喝什麼自己去拿,洗澡的話去我房裏,有備用的毛巾和衣服。”沈靚倒了杯水來喝,坐在沙發頂上,細心地同柏小溪交代著。
見女子進了房間,莫黎賢一隻手拉過沈靚,將她拉到自己懷裏,細長的手指撫著她的臉。
“今晚她又出去了啊。”沈靚靜靜地靠在他手膀上,話語裏充斥著譏諷意味。她隻要一想到他和那女人維持著這種虛無的婚姻,卻還要把自己掩在黑暗裏,就覺得可笑。
“是啊,爸爸已經開始懷疑我外麵有人了。我隻能等待機會,她出去我才能出去。”莫黎賢無力地同懷裏的女人解釋著。其實他很想告訴沈靚一切,告訴她他身邊總有不同女人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的存在,告訴她他處處被鉗製的處境,告訴她他明明覺得惡心卻還是想著法哄老婆幫他隻不過是為了見她一麵。
沈靚沒有說話,隻是閉上眼睛躺在他肩上。怎麼樣都好,他的那些解釋她也無所謂,她隻是累了,想有個肩膀靠一靠而已。
“呐,沈靚,你會幫我的吧。”
“嗯?”
“幫我奪回掌控權。”莫黎賢目光堅定,落字決絕。這些年,他一個人單打獨鬥真的太幸苦了,他不願再被人控製著自由。他想要一個人陪他戰鬥,從第一次看見沈靚的時候,他就知道那個人是她。
“談何容易。”沈靚本夢半醒地喃喃念著,“說不定到老到死都奪不回來呢?”
“是啊。”莫黎賢仰頭靠在沙發上,深深地歎息。
那樣你就能陪我到命運盡頭啊,不是也挺好嘛。心底這樣想著,他的嘴角浮上了一絲淺淺的笑。
柏小溪出來的時候,就是看著這樣的一副景象——沈靚臥在男人懷裏,男人靠在沙發上,兩人嘴角還都掛著笑容,陷入熟睡。她的心裏也有了些幸福的感覺,她總是這樣,看著好友們的幸福就會覺得幸福。原本準備好要向沈靚吐露的那些萬千煩惱,此刻在這樣細微的幸福麵前全都消失了。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有婦之夫,該有多好。柏小溪暗暗歎息,輕輕地拿出薄毛毯替他們蓋上。
等柏小溪踮著腳回了房間,輕輕關上門,莫黎賢才睜開眼睛,“你這個朋友倒挺不錯的。”
“你看上了?”沈靚也跟著睜開眼,笑著反問。
“有你沈靚在身旁,其他人可入不了我的眼。”莫黎賢說著起身將沈靚橫抱起來,又及時地出手按住她驚叫出聲的雙唇,“小心吵醒人家,睡覺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