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這麼多了。”安澄搖搖手淡然地說道,“我也是從你和小溪身上明白的,即使前麵野狼成群,但是想要靠近的心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既然阻止不了,為何不放任逐流。反正不管怎麼做都要受傷,為何要多費力氣阻止自己。”
“當初是你自己選擇了小真,你現在這樣說不是耍她嗎。”左律想起那個孤傲偏執的女子,心裏升起了一陣陣悲憫和憐惜。
“是我錯了。我以為選擇小真大家都會幸福,沒想到卻令她變成如今那樣子。”安澄低沉著臉,腦子裏浮現了那日的情景,他笑得十分苦澀,“你那天不在場,你不知道她說恨我們的時候眼神是多麼可怕,那樣滿腔怨怒的她,早就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驕傲大方的小真了。”
該說是小真變了嗎?其實大家都變了吧。大家,都被對方給改變了啊。
提著行李箱從公交車上躥下來的柏小溪,一看見雙手插進口袋坐在那裏的左律就一臉陰沉。左律緩慢地起身前去接她手上的箱子,卻見她轉頭自己走掉。
安澄去幫尹芭芘拿行李時,尹芭芘並沒有拒絕。看到左律正疑惑臉看著自己,她也有些氣憤地批評道:“讓你們去車站接我們會死啊,知道我們兩個柔弱的女孩子一路上有多艱辛嗎!看看別人,我們小溪就跟沒有男朋友一樣。”
“不是隻有我家小溪一個女孩子嗎?我以為你一男的能行的,沒想到還是讓小溪吃苦了。”左律對著尹芭芘拇指朝下比了個弱的手勢,說得條條有理。
等尹芭芘反應過來氣惱地伸手要打他時,他早就開溜去追上柏小溪賠禮道歉了。
“這個左律,真是吃了狗膽了,竟然說我是男的。”尹芭芘指著前麵的身影,擼起袖子,對安澄叨個不停。
“哈哈,他說的也沒錯啊。”
“你!”尹芭芘恨得牙癢癢,掄起拳頭就錘他的背,他卻笑得更張狂了。
這是大三的下學期,他們已經走進了一個新階段。應付著各種考級考試,忙著實習的事情,更多的時間都用在了彌補學業和準備未來上。
已經不再怎麼頻繁上課了,隻是偶爾會有考試。他們也不似剛來學校時乖乖地不錯過任何一次課了,也不會再牢牢記著下課時把早餐垃圾帶走。這個學校,這個每天要走二十分鍾才能從宿舍走到教學樓的學校,這個能在後街側街同一天遇見同一個人三百六十五次的小旮旯,如今讓他們如此放不下。
柏小溪一直糾結著該去哪裏實習,左律則一直勸她跟自己去B市。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便推脫說要問一下尹芭芘的意見,左律就笑她沒主見。
她跟尹芭芘曾經約好了,要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在同一個城市工作住在同一個房子裏。如果真的決定了要去B市,那麼也必是要她同意才行。
令她意外地是,尹芭芘竟然異常興奮,“我喜歡B市!比這裏好多了。離這兒又近,找工作的機會肯定也大,重點是剛去可以在左師師家暫住幾天。”
聽到那個女人這樣說,柏小溪不由自主地點頭讚同了她的說法。那個兩年前就已留下過特別回憶的地方,那個有一群自己害怕又期待的人的地方,像是有個巨大的黑洞在吸引著她,也讓她畏懼。
陳言知道左師師要離開了,一直都很失落。他想隨她一起走,可是大學生活才剛剛開始的他,根本不容他離開。左師師看他是真的心裏不舒服了,連日以來一直陪著他。帶他去她常去的餃子店吃東西,會被老板開玩笑說兩人相配;去電影院看她最常看的恐怖片,明明很害怕看恐怖電影的他,會在她突然間彈起來時假裝淡定地嫌棄她太大反應。其實他手心冷汗直冒,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去她最愛的電玩城玩遊戲時,一向自認是東方不敗的她卻一次次輸在他手裏。雖然在遊戲上不服輸不高興,可是和他一起玩跳舞機時她是那麼開心那麼忘我。這個叫陳言的人,幾乎和自己的興趣一一雷同,她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