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橋落花是非多(3 / 3)

“好狂妄的奴婢,我好心放你一馬,你卻狗仗人勢將我家小妹撓成這副模樣。不過一塊遮羞的破布而已,我等不遠萬裏來到貴國遊玩,卻被你這惡奴三番五次羞辱貶低,難道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亦或是貴國隻迎華服珠光的闊氣之人!”

“這位姑娘言重了,放眼望去,整個都城來來往往,近乎是外地人駐足此處。無不喜笑顏開,其樂融融;的確平添了不少繁榮!”

白衣男子淡然邁步翠綠花叢,理理袖口拱手報以一笑,言下之意這隻是一場誤會罷了。

“她們都是孤苦無依家道中落才賣身侍奉於人,怪我平時縱容她們了,才恃寵而驕冒犯了三位姑娘。莫要因為一個婢女壞了雅興才是!蘆葦還不速速前來賠禮!”也不管古笙是否領情,便要那個叫蘆葦的婢女前來認錯。

“公子,分明就是她們的錯,如何也是她們向我們賠禮才是。”蘆葦趾高氣揚的指著她們仨,眼大如銅鈴,麵目猙獰,似乎真的煞有其事般。

看這男子一臉無害的模樣,就知道蘆葦不會輕易服軟的。說實話古笙也不想就這麼算了,所謂人善被人欺,拉過青絲散亂的泠椛,“賠禮就不必了!隻是我家小妹生得嬌貴,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天蠶雲錦,就連平時出行足不沾塵;不曾想路遇如此一個傲慢無禮的惡奴,讓我家小妹受了驚嚇,恐怕要夜夜夢魘!”

泠椛紅著眼眶極了配合古笙,鼓動的鼻翼時不時倒吸一下,歪斜的珠花上倒掛著一綹秀發紛紛揚揚。我見猶憐!

白衣男子微微抿嘴,望著眼前對姐妹情深,眼波有些動容。衣袖一掃,從腰間掏出一個銀白色的荷包交給身邊的婢女,眼睛始終沒有從古笙身上離開。

“卻沒想到在下一個疏忽,給令妹造成如此深的傷害,這裏是一點心意,給令妹開些安神湯藥還是綽綽有餘!”

“既然公子你執意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古笙頗為勉強的伸手去接,世間還有訛人訛得如此勉強的。

隻是,荷包正要入手,便憑空多出一隻翠袖:“公子,依我看她們不過就是坑蒙拐騙的市井無賴罷了。如何要對她們低聲下氣,辱沒您的身份!要賠禮的也是她們!”

河邊落下的葉子隻看得見影子,天色實在不早了。古笙本想拿上荷包走人的,誰想這叫蘆葦今天是跟她杠上了,死活要讓她賠禮,她就不明白到底哪裏得罪這群人,非纏著不放。

“哎說你這惡奴真是不知好歹,本就技不如人,好心放你一馬,偏偏要來招惹我。快將荷包交來,休要再胡攪蠻纏,如若不然……”古笙推開泠椛,亮出招式,竟大言不慚的威脅人家。

“哼,我家公子性子淡然,不喜於人爭辯;我偏不怕你,縱使你有三頭六臂,今日也要向我家公子賠禮!”

蘆葦不依不饒,在她心中公子就像神一樣的男子,淡墨無痕,清新脫俗;豈能容忍他人冒犯!說著,便將荷包扔給另一個上來規勸的翠綠女子,撩起袖子,赤手空拳準備大幹一場。

正當兩人要拳腳相向時,蘆葦一個趑趄毫無征兆的撲跪在古笙跟前,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是何意?怎麼就跪上了呢!

古笙一臉詫異的的眼珠落在蘆葦身上,還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便對上一雙怨念的眼睛,隨即蘆葦失了戾氣,一雙眸子好似雨霧朦朧,難以置信回頭仰望著白衣男子。

“公子……蘆葦不服,這一切分明就因她而起,蘆葦不過是要討要一個說法罷了!有何罪過!”

蘆葦梨花帶雨的跪在原地,身子別扭的朝身後扭,單薄的身子勉強用雙手撐著,看樣子是被白衣男子封了穴,聲聲哀怨道。

盡管這隻是小小的懲戒,但讓一個妙齡女子這樣俯跪在眾目睽睽之下,多少都有些不盡然!

古笙突然覺得是自己胡攪蠻纏,竟與一介婢女過不去,頓時覺得臉燒得慌。輕咳一聲,二指在蘆葦腿上一揮,隨即將她扶起來,腆著臉說道:“你這又是何況,得饒人處且饒人,萬皆有解!”

蘆葦甩開臂膀上的手,極不領情背過身,冷哼一聲:“少在這裏假惺惺的,若不是因為你,我豈會又惹得公子不開心。”

古笙收手吟笑一聲,自然沒有祈求蘆葦的原諒,畢竟不知道原為何起。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的錯,且說我有何過錯,令你如此大動幹戈,不惜拂逆主子。”

“裝什麼糊塗,若不是你在人群裏張牙舞爪的,就不會有這些事,而你卻不識好歹,竟要訛詐我家公子,簡直厚顏無恥!”蘆葦有些跛腳的移到橋墩旁,拾起一朵幸免於難的紅花兒,托於掌心,天暗得已經分不清顏色了。

“難道還是我誣陷你不成?”

借著微弱的光可以分清那是朵指甲大小的花兒。古笙頓時覺得紅到了耳根子,雖然方才橋頭一片混亂,但依稀記得手撞到幾個硌手的東西,而且她家公子的雅致閑情又豈是錢財所能並論的。

憤恨將銀子擲在腳下,順著橋麵“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你,”古笙氣結的望著銀子滾去的方向,已經尋不到蹤跡了。這銀子雖然有點少,但至少也是她的一片誠心,就這樣棄之於地,未免也太過於勢利!

“好狂妄的婢女,縱使是我錯在下,但你家主人心善不與我計較。而我不過是感動於你地一片忠心,賣你一個麵子。你卻將蠻橫愈演愈烈,當真當我是軟柿子嗎?”

夜已久將最後一點光吞噬,所有絢爛繁榮都已黯然。唯有和著微微水氣的聲音,字字珠璣,清麗而又條理清晰,平和的語調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是事,顯然不急於辯駁,以勢壓人!

鐵梨和泠椛則一左一右立在古笙身邊,漆黑的夜,盡管已有燈火,卻隻能迷糊看見一團白影拂動。

“笙姐姐,林姨她們該擔心了,不如我們……”

“不行,憑什麼要我們賠禮,不過就是幾籃子花嘛,再說了,你家主子已經不於計較,是你一直苦苦糾纏。不過區區一介婢女,難不成這主子做決定,還要顧忌你的顏眼色,恐怕是某人想要飛鳥成鳳吧!”

“哦”的一聲,泠椛恍然大悟,似乎已經看穿其中的把戲。

“你……我,我,”蘆葦的聲音幾乎戰栗,看著三重白影說不出話來。轉而撲通一聲,俯跪在地,“主子明鑒,自打主子收留蘆葦那一刻起,蘆葦便暗下決心誓死追隨於您,馬首是瞻,終生侍奉;卻絕無半點逾越,更無非分之想!

泠椛就短短幾句話,就將火星子挑回到人家後院,還要鬧出人命!這事歸根結底還是古笙的錯,枉顧性命之事斷然做不出來的,拉著泠椛自圓自自說:“看你這張闖禍的嘴,人家不領情就算了,反正我們也占了理兒,你卻要好勝,鬧出人命才肯罷手;如此,還是深閣才修得了你的心智!”

古笙故意扯著喉嚨,別有深意教誨泠椛,實則提醒對麵主仆,這不過是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何必見了血光!

白衣男子再一次開了金口,清冷的嗓音,似憑空而起,似拂動輕紗裙衣的河風瑟瑟。

“不必再言!平日裏太縱容於你,竟長了些脾氣;拂逆主子,擅作主張,自是領罰!三月不得侍奉左右。”

白衣男子居高臨下的立在蘆葦跟前,眼裏卻是三重白影,幽幽的燈火,兩重光在夜裏相遇,各自打量。

越過蘆葦徑直邁進,兩人的相離半丈之遠,泠椛首當其衝擋在古笙麵前,警惕心極高,鐵梨則膽怯的掩藏在古笙身後,隻露一雙鳳眸。

男子輕輕嗤笑,說起話來溫良入耳:“家風不嚴,擾了三位小姐的雅興,在下已經責罰家奴還望三位小姐切勿記掛在心。”“如此甚好,隻是那花......”古笙難為道,花期已過,若是真如蘆葦所說的那樣,以花入藥,那不是真犯下過錯了。“無妨,今年的花開得盛,少了幾籃子也不打緊兒。我家婢女之所以心疼,不過是打算將餘下的花,做些染料罷了”白衣男子笑道。“沒事就好”古笙小聲嘀咕道。“在下盛燁”兩人一言一語漸熟絡起來,白衣男子輕咳一聲,自報姓名。“我姓古單名一個笙字,喚我古笙便可,這兩位都是我的妹妹,待在家無趣,便偷偷出來隨我出來遊玩。”古笙半假半真的說道,人心隔肚皮,小心為妙才是。“天色已晚,如何都是盛某的過錯,才使得你們貽誤了時程,不知你們姐妹三人可有落腳的地方我也好派些人護送你們,”盛燁道。“盛公子言重了,這事畢竟以我而起,理應該我賠禮才是。盛公子如此通情達理,還叫我羞了臉麵。還望盛公子不要再介懷,我們就住在前麵的客棧,幾步路就到了,我有武藝傍身,一般賊子怎是我的對手,就不勞公子費心了。”古笙婉言謝絕道。盛燁也不勉強,以古笙的武藝,少有人能近得了她身的。轉念又道:“既然如此,盛某便得勉強了。雖然花期已過,但都城還有不少山水值得一見!前麵有個藥爐,若是笙姑娘需要,盛某願盡地主之誼。”“既然盛公子如此盛情,我們哪有不領之意!明日午時橋頭,煩勞盛公子帶路了。”古笙欣然接受,正愁著沒人帶路呢!順道去轉轉書局,給鐵梨買本醫書。“一言為定...”“告辭”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