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昨夜我才發誓要誓死追隨與你,你卻丟下我偷偷享樂!”
大夥兒心照不宣忙起各自的事兒,泠椛童言無忌,撐起僵硬的腰板指著古笙的鼻子,質問古笙的叛變。
“泠椛你聽我解釋啊!昨夜我有想與你同甘共苦來著,我也不知怎麼回事……要怪就怪你聿哥哥……是他昨夜……”
古笙大喊冤枉,直接把燙手山芋推給祁聿,眾人唏噓,原來是祁聿公然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虜人,也怨不得古笙!
泠椛收起手指,滿眼崇拜的看向祁聿,別有風味瞟向古笙,似乎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深明大義地揮揮袖,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既然是聿哥哥,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水……水……笙哥哥丟下我……別走……”一聲無力的**,鐵梨滿臉通紅,雙目緊閉;嘴裏說著胡話!似在夢魘!
林母瞧這模樣鐵定是生病了,伸手一探,果不其然!“怎麼這麼燙,耿浚你快來看看!”
耿家世世代代打理藥材生意,除了熟知各種稀世藥材外,也會些醫術。醫治些小病小災不在話下,隻是現下各種資源匱乏,鐵梨的病要費些神!
耿浚心中一副了然從行李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喂到鐵梨,道:“無妨!這一路舟車勞頓,加之昨夜淋過雨,鐵梨的身子一時吃不消,染上了風寒!吃幾服藥便可痊愈,隻是這場雨下得透,隻能在山裏去試試運氣!”
“我也去,多一個人多分力!”
偌大一座山一個人采藥要采到何時!古笙身為好姐妹當然義不容辭站出來摩拳擦掌地準備一同出去采藥。
“你去湊什麼熱鬧,乖乖待在這裏,也好給伯母搭把手!我陪耿兄去采藥便可。”祁聿打量山洞外的地貌,後背一陣涼,山洞外寸草不生,遍布墨綠光澤的裸石,嶙峋各異,似刀槍如叉戟,一不留神兒便會失足滾落下去。采藥要倚著山體翻到山的另一邊去,怎麼同意古笙讓去!
“鐵梨有娘親和泠椛足矣,你們去采藥,我和師傅找些野味來!”
古笙此刻的心情就如洞外重獲生機的裸石,閃著幽幽的綠光相互間毫不收斂的張揚。仿佛又回到了穀中,蹦躂著就衝出山洞,惦著腳尖輕鬆的裸石尖跳來跳去。
“笙兒……”祁聿望著古笙動作熟練跳躍在裸石間,步伐輕盈至極,不安逐漸平定,賞心悅目的山腰上靈動的精靈,眨眼便沒了身影,不由得苦笑一聲。
姚老不緊不慢的活動活動筋骨,好久沒有玩這種貓捉鼠的遊戲,倚在洞口氣定神閑的默數著數,宛如勝券在握的王者。
驀地,布影閃過,追去………
“祁兄,我們走吧!”
一場秋雨之後,老天爺便沒有再作梗,連日出晴,白光烈日宛如火烤。眼看著山路逐漸幹固利行,鐵梨的風寒之症不見好轉,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所有的衣食住行全得親力親為。
正午時分,裸石上折來的白光晃得眼睛生疼,煎藥需文火,大夥兒又出去各行其是,泠椛窩在火堆前小心伺候著。受著滾滾熱浪烘烤,整個人就像火炭上油滋滋的乳豬,汗侵衣襟,都兩天沒有洗過澡了,身上散發著難以忍受酸臭。心裏對鐵梨的怨念又深一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若不是她,此時不知道過得有多逍遙自在!
林母抱著一捆柴火禦著輕功穩當踏著裸石趕回來,老遠就瞅見泠椛邋遢的模樣,雖然心中不快,卻也十分用心的拿捏著火候,看樣子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
林母發下柴火,小心揭開罩在石鍋上的布,這口鍋無意中發現的,隻是蓋子已經丟失,想必也是趕路人落下的。半鍋水已經濃縮成一小碗湯藥,林母一邊搗鼓一邊言笑:“瞧你弄得跟著小花貓似的,等笙兒回來了帶你去河邊走走,這些天和我這老婆子待在一起也夠難為你的!”
“林姨才不老呢!在泠椛心中你就像我娘親一樣美麗善良,溫婉動人,隻是我娘她……”泠椛低眉哽咽著,觸景傷懷。這一路上林母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總是冷暖先覺,仿佛又回到昔日倚在爹娘懷裏撒嬌的時光!
“這孩子怎麼說著說著就掉起金豆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後娘虐待繼女。好了,快別哭了,要是讓你哥誤會,那三腳貓的功夫可打不過我的哦!”林母心疼地摟過泠椛,毫不嫌隙的抹著泠椛滿臉的泥塵夾雜的淚花,沒有更加悲情的憐惜,別具一格的安慰逗得泠椛含淚嗤笑。
“林姨你好壞啊!”泠椛抹著眼眶嬌嗔道,被渲染的氣氛轉瞬即逝,陰晴不定地又抱起不平來:“林姨你真是寬宏大量,左老三害得笙姐姐她……而你卻好心收留她,病了沒日沒夜的伺候,遞水喂藥的,真是不值!”
林母深歎一息,算算日子已經耽誤了不少日子,靜默片刻,摟著泠椛的雙手不由得無力搭放著,似有道不盡的疲憊,苦笑道:“傻丫頭俗話說人無完人,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笙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為娘的怎會不心疼!先不說鐵梨有恩於笙兒,就算當日沒有出手相救。以德報怨的作為,隻不過是期盼那天笙兒能夠得到上天救贖的一份念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