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變化是,他的嘴角已經沒有了盛氣淩人的壞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疲憊。

“我親愛的奴隸們,你們怎麼才來呀?”蛤蟆巫師的大圓眼睛瞪得鼓鼓的,“我等你們等得好苦啊!”

“癩蛤蟆啊,癩蛤蟆,你就別廢話了。我們絕不可能做你的什麼奴隸。我們曆盡千辛萬苦重重磨難,到頭來又被你抓進老鼠洞。我們玩兒不過你!”大番薯狠狠地說,“明天我就要死了,我已經選好了‘大象踩屁股’的死法,‘啪唧’一下把我踩癟了多痛快!”

蛤蟆巫師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大番薯。

大番薯繼續說:“你快把我手上的毒給解了,讓一個臨死的人生前舒服一會兒,我的手太疼了!”

“你中的是‘斑蝥毒’,是他們塗在欄杆上防止囚犯越獄的,如果半天的時間內不加以解救的話,你就會渾身長綠毛而死。”蛤蟆巫師說。

肖斯基一聽,趕緊向後退了退,離柵欄遠些。

大番薯顯然被嚇到了,愣愣地僵在那裏。

米東東想了想,隨後神情肅穆地盯著蛤蟆巫師說:“弗洛德,你的經曆和你把我們弄到異界來的原因,泥巴大娘都已經告訴了我。她還要我們一起幫助你打敗黑衣巫婆,拯救你的妻子,奪回王位。你發瘋想組建什麼奴隸大軍,傷害了那麼多人暫且不提,現在請你先幫助一下大番薯。你幫助了別人,別人才有可能也幫助你。另外,請你尊重一下我們這些二十一世紀的小學生,別一口一個奴隸叫著。你做國王做慣了嗎?”

“你說的是泥巴大娘?”蛤蟆巫師表情驚訝地問。

米東東點點頭。

一絲愧疚的神色稍稍爬上蛤蟆巫師的臉,他似乎有些尷尬,但站著沒動。

大番薯的手此時已經腫得像個氣球,他痛苦地說:“弗洛德,你什麼意思?你到底幫不幫我?你要是置我不理,我現在就申請執行‘大象踩屁股’,我不想受罪……”

“他治不了的!”肖斯基躲在自己監牢的角落裏嘲諷道,“哼,恐怕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吧?”

蛤蟆巫師的身子一抖,臉色乍變道:“混小子,你再胡說小心我把你變成螞蚱的大便!”

肖斯基不吱聲了。但米東東卻看出點兒蹊蹺——蛤蟆巫師的身體似乎有些透明。當然這很難察覺,隻不過關押米東東的監牢正好對著一隻發光的蟲子,就是這點兒光線隱約穿透了蛤蟆巫師的身體。

猛然間,米東東回憶起了泥巴大娘給他施的“幻境還原術”——難道眼前這個並不是真正的蛤蟆巫師,隻是個幻象?肖斯基曾經變成過螞蚱,他的眼力受螞蚱複眼的影響,應該比正常人敏感。

想到這兒,米東東大聲喊:“肖斯基,你看出了眼前的蛤蟆巫師隻是個影子,對不對?”

肖斯基回答:“對呀,對呀,好像是個影子,但是我不敢肯定……”

“沒錯,就是了!”米東東衝著蛤蟆巫師說,“弗洛德,你不在這裏,你在什麼地方?”

蛤蟆巫師大驚,麵色慌張,倏地消失了。

大番薯大喊:“混蛋!混蛋!破影子!破影子!我的手啊……哎喲……哎喲……”

突然,大番薯不叫喚了,撲騰一下倒在地上,身體僵直如同木樁一般。

肖斯基叫道:“哎呀媽呀,米東東,不好啦,他是不是要長綠毛了?”

米東東明白,現在這種情況,除了求蛤蟆巫師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大喊道:“弗洛德巫師,你快出來!”

肖斯基也跟他一起喊了好幾遍。

突然,從老鼠洞監獄的深處傳來蛤蟆巫師的聲音:“我在你們西麵二百步遠的監牢裏……過來找我……我過不去……我通過幻影不能使用魔法,救不了他的……”

什麼?蛤蟆巫師也被關在這座老鼠洞裏?

米東東來不及多想,忙問:“我們怎麼過去?你會魔法,你過來!”

連喊幾聲,再無人應答。

正當米東東無所適從的時候,他左手的食指劇烈疼痛起來,仿佛斷掉一般。米東東低頭細看,頓時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