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剛想反過來罵米東東,螞蚱將軍喝道:“你們三個間諜,如果再嚷嚷,我現在就處決你們!”
三人馬上不吱聲了,注意力轉移到黑糊糊的老鼠洞裏,留意著沿途挖洞運泥的老鼠們,生怕他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不知在洞裏走了多遠,也搞不清楚左拐右拐地轉了幾圈,三人來到了一片相對寬敞的溶洞,左右兩邊的洞壁上均勻地排列著不深的小洞,小洞口有黑紫色木質柵欄封閉,這些應該是牢房了。
螞蚱將軍把他們分別關入三個小洞內,米東東在中間,大番薯和肖斯基在兩邊。
“歡迎你們成為這座監獄的客人!嗬嗬,今晚好好睡一覺吧!”螞蚱將軍狠狠地說道,“明天中午,你們將會被處以死刑!哼,臭間諜,枉費了我一番好心,費勁兒把你們從廢墟裏扛回來!”說完,他趾高氣揚地準備離開。
肖斯基哭道:“螞蚱叔叔,螞蚱伯伯,螞蚱大爺……你千萬別殺我呀!我是好孩子,我不是間諜,我不想死!”
“哈哈哈……”螞蚱將軍狂笑道,“小崽子,你不用求我,誰都救不了你。放心,我們萵苣國的刑罰很人道主義,你們可以選擇各種死法——‘螞蟻咬舌’、‘毒蛇吞頭’、‘野豬掏心’,還有‘大象踩屁股’……絕對可以滿足你們的需要!哈哈……”
大番薯罵道:“肖斯基,你給我閉嘴!你這個膽小鬼,死了就死了。你求這隻臭螞蚱饒命,不覺得害臊嗎?他不過是隻蟲子而已,咱們可是‘人’啊,高貴的‘人’!你想想,咱倆在學校的花壇裏弄死過多少隻螞蚱?咱們夠本兒了!”
“對對……咱倆用石頭砸螞蚱,用大頭針紮螞蚱,還撒尿淹死過螞蚱,咱倆已經有無數隻螞蚱墊背了……嗚嗚嗚……”肖斯基哭道。
“臭螞蚱,你快滾蛋吧!我們人類就是死,也死得比你們漂亮!”米東東喊道,同時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螞蚱將軍用腿上的長刺紮他。
螞蚱將軍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好小子,嘴挺硬!等著明天的好戲吧!哼!”他伸伸腿跳走了。
他一走,三人頓時泄下氣來。
肖斯基繼續哭;大番薯呆呆地望著監牢的木柵欄;米東東則坐在地上,四肢綿軟。
待在監獄裏,偶爾能聽見老鼠們挖土打洞的聲音。僅有的光線是由幾隻奇怪的蟲子發出的,它們貼在老鼠洞監獄的“天花板”上,不時蠕動一下,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肖斯基邊哭邊說,囈語一般。
大番薯似乎發現了什麼,伸手抓住監牢的木柵欄,想把它拉開。誰知手剛一碰到木柵欄,就啊的一聲,大叫著倒在地上,接觸到柵欄的右手迅速紅腫。
“有毒……有毒……”大番薯掙紮著坐起來,痛苦地*著。
此時,米東東真的不知怎麼辦才好,隻能聽天由命了。插翅難飛的感覺,他們今天算是體會到了。
米東東五內俱焚,焦慮得都快爆炸了。剛過完十一歲生日就大限來臨了嗎!?
“我的奴隸……”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空蕩的老鼠洞裏響起。停了一小會兒,聲音又響起:“你們終於來了……”
肖斯基立刻止住哭聲,大叫道:“蛤蟆巫師,是蛤蟆巫師!我聽得出他的聲音。是他,就是他!”
大番薯坐在地上,低舉著中毒的右手,罵道:“臭蛤蟆,你把我們騙到這裏來幹什麼?我的手都快腫成麵包了,疼死我了!哎呦……你快把我們送回家……哎呦……”
聲音不再響起。
三人麵麵相覷。
“你確定是他?”米東東問肖斯基,“會不會是別的什麼青蛙、蛤蟆的聲音?”
“不可能!”肖斯基肯定地說,“他那個破鑼嗓子我絕對記得!”
大番薯痛苦地說:“但願是他,但願是他……我的手啊……”
“我的奴隸們,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那個熟悉得讓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驟然又在他們耳邊響起。
三人幾乎同時抬頭——果然是蛤蟆巫師,此刻他正站在監牢外麵,鼓著圓圓的眼睛瞪著他們。
還是矮胖的水桶身材,還是那套灰色的、撐得圓滾滾的西裝,還是那頂不合時宜的禮帽,還是那張咧到耳根子的、讓人惡心的大嘴巴——一點兒都沒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