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賢更覺得寺廟充滿了蕭條、恐懼的氣氛。她覺得不應該要求趙大海來這種地方,她一貫是不信這些宿命的東西,但不知怎麼她卻信了,而且還在佛前許下了心願,既是為趙大海又是為自己。
剛才經過老和尚一番似懂非懂的禪道,她似乎悟出了點什麼,她內心深處仍存有一絲夢想。這個夢想就是希望他們的愛的阻礙能在佛前得到化解,讓有情人能成眷屬。
這可能嗎?她又懷疑佛的力量,生活中的一點小事就能改變人的一生。有時候一分鍾前和一分鍾後差別都很大,人的力量是多麼緲小,佛法無邊?不過有些事是恒久不變的比如感情,感情這東西不是說來就來該走就走得了的,它能與時間爭鬥嗎?
此時葉文賢那麼希望時光倒流,感情永留。
暮色已籠罩了原野。朱自情在《光明》中寫道:“風雨沉沉的夜裏,前麵一片荒郊,走盡荒郊,便是人們的道。”我們的道在哪裏?
在回城的車上。趙大海為了驅趕走纏繞在他們中間的沉悶氣氛,不停地說著一些輕鬆的話題。
葉文賢沒有多少心思聽,隻在偶爾應和一聲。
話語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它能讓二人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也能讓二人的心越來越遠;它能讓二人懂得對方,也能讓他們越來越不明白對方;它是雙刃劍,既是安慰劑,也是一把尖刀;既是一條可以通到你想到去地方的路或橋,也是一條隨時可以消失或者豎上一塊此路不通牌子的路或橋。
趙大海見她仍開朗不起來,就逗她,“剛才,那幾個年青的和尚看到你這麼清秀、漂亮的女香客眼兒都直了,不斷地拿色眼飛你呢。”
葉文賢被她逗笑了,臉上舒展開來,“你瞎說,要是那樣還當什麼和尚?”
“是啊,現在做和尚也是一種職業而已,並不是以前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看破紅塵、六根清淨的出家人了。社會的浮躁欲念並沒有在他們心裏徹底根除。你沒聽說現在的和尚、尼姑都別著手機,有的還上網呢。他們居在深山要手機、上網幹什麼?還不是凡欲未了,斷不了塵世的生活,有的和尚還耐不住寂寞和**,晚上脫下袈裟潛入凡間去找相好呢。這種事在佛法極盛的古代就能發生,何況現代那些真真假假的僧人。《古今小說.月明和尚度柳翠》裏記載,南宋有個水月寺,寺裏有個玉通高僧在深山修行五十二年,一日來了一位投宿的俏麗婦人紅蓮,夜半裝作肚疼,求玉通發善心為她暖肚。那玉通看了小婦人如花似玉的身體,五十二年的道行一夜之間崩潰了,佛門淨地成了二人極樂道場。正是,豈顧如來教法,難遵佛祖遺言;一個色眼橫斜氣喘聲嘶,好似鶯穿柳影。一個淫心蕩漾,言嬌語澀,渾如蝶戲花陰;和尚枕邊訴雲情雨意,紅蓮枕上說海誓山盟;玉通房內翻為快活道場,水月寺中變成極樂世界。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玉通事後悔曰:我的魔障到了,吾被你賺騙,使我破了色戒,墮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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