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或釋(1 / 2)

011

葉斕與沈澤認識的第六年開頭。

這個學期沈澤找葉斕吃飯找得愈發勤快,每次飯局卻不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沈澤時常會帶上不同的,長相家世修養皆好的男孩子介紹給葉斕認識。葉斕意識得到他是想為自己牽線,每每心裏慪氣地不行,卻始終做不到拒絕沈澤的邀約。

她將姿態放得如是卑微,卑微得已經不知道要怎樣拒絕。

而以為借此能將自己對葉斕內疚化解的沈澤,明明每次都是自己做的局,卻每每在葉斕與他們融洽交談時,愈發煩躁不已。

葉斕在他刻意不息的介紹對象的過程中越來越心涼,他竟這樣希望能早日擺脫自己。沈澤則陷入深深的不解與困惑,他不明白自己這麼糾結的心情從何而來,過去二十餘年果斷冷靜的自己,究竟為何無法再如故。

二人各懷心事,熱絡聯係著卻眼看將走向兩條分岔路。

沈澤公司年中會晚宴,請葉斕作女伴。葉斕欣然答應。

觥籌交錯的筵席,不斷有人讚葉斕玲瓏可愛,沈澤向他們解釋她是自己的小妹妹,一邊向葉斕介紹各方才俊,又一邊適時地攔住他們與葉斕進一步接近。

葉斕好笑:“沈哥哥,你老是這樣,我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個男朋友。”

“他們不適合你。”沈澤皺眉,半晌答道。

“哎薑姐姐。”葉斕不再多言,眼風一瞥瞧見一身嫩黃連衣裙的薑意,提聲打了個招呼。

薑意聞邀款款而來,笑意如舊甜暖,與葉斕二人素手交握。她與沈澤無緣,卻對葉斕印象良好,於是開始由客套到深入的交談,沈澤一臉別扭地站在兩個女人旁邊插不進嘴,索性臉色一黑沉默不語。

“對不起啊我接個電話……”聊得正興起之時,葉斕手機一陣振動,她低眸看了一眼來電提示,有些歉意地向薑意笑笑,便踱到安靜的角落去。

四周空間裏隻剩下沈澤與薑意。

“沒想到你會帶葉斕來呢。”薑意順著望了望葉斕的方向,自然大方地打破尷尬。

沈澤眉頭仍蹙:“讓她多見些人,她老家媽媽總在催她找個男朋友。”

口是心非。薑意輕輕一嗤。

“你是真心想讓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麼?”

“恩?什麼意思?”沈澤收回目光側了薑意一眼。

薑意因他遲鈍哭笑不得,又為葉斕十足喟歎一聲。當時她與葉斕匆匆一見,不得不說是存了心思的。女孩子之間,有什麼感情都一眼看穿,更何況是葉斕那樣單純的小姑娘。

深秋落地窗引來的陽光裏,她看到葉斕眼裏或明或暗,滿滿都是對沈澤的喜歡。小姑娘說她與沈澤相識五年,薑意在這樣讓她自歎不如的執念仰慕中想要退縮。可真的讓她提出分手的,卻是沈澤的態度。

那兩個月裏葉斕因不想見她與沈澤出雙入對,用盡一切蹩腳理由避著沈澤,什麼頭疼腦熱,連她都聽得出是敷衍借口,機智如沈澤偏偏回回當真,總擔心葉斕不聽話吃藥,明明對葉斕上心得不行,卻總是拿出一副負責哥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