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有船?”李驤道。
“是,那天夜裏,河邊一定有一隻船。”
“他們一定是被人逼上船的。”
“顯然是。”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眼下,隻能說那是個會劃船的人。”
李驤望著穀水上來來往往的小船,半是自語道,“究竟是什麼人呐?打魚的?載客的?送貨的還是擺渡的?”
忽地回過頭,道,“這個人為何會出現在滕七家的附近?而且還是在深更半夜裏,又剛剛下過雨?”
趙順鎖緊眉,道,“這個事我也反複想過,這個人肯定是和滕七或者和他婆娘有牽扯,我問過滕七,問他認不認識走船的人?他倒也說出兩個,去查了,不是。”
“如果和滕七沒有牽扯,那一定是和滕七的妻子有關。”
“滕七的婆娘很少出門,聽說自打過了門,滕七看得很緊,她和外人接觸少得很,最多去河邊洗洗衣服,也問了同在河邊洗衣的村婦,也沒問出什麼來。”
“那麼,沒過門之前呢?”李驤問。
“嗯,不愧是讀書人,想得很細致,我已派人去他娘家查了,現在還沒回來。”
趙順忽似想起什麼,問,“田和過去來過這裏嗎?”
李驤一怔,忙搖頭道,“他不會識認滕妻的,他自小到大,就沒跨過隴山,這是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
趙順笑道,“看來這滕七的婆娘真的是個迷死人的狐精,隻見一麵,就把個知書達理的書生迷倒了。”
李驤的臉一紅,仿佛對方是在說自己,尷尬地四外張望了一下,說,“也許……也許事出有因,或許他是被脅迫的,他天生膽小,若被人威脅,他往往屈從,不敢反抗。”
趙順又是一笑,卻是帶著譏諷的冷笑,“難道逼迫他的人是想看看****的景致?再說,田和為什麼會和滕家婆娘一起出現在窩棚裏?難道是那個人把他們分別從被窩裏揪出來的?”
李驤也是羞中帶惱,道,“也許是田和發現了滕妻與人私通,被發覺後,才遭此脅迫。”
“你們一屋子人,為什麼隻他一個發現了奸情?”
“田和自小嬌慣,在這種簡陋處下榻,黴腐酸臭熏鼻,必使他無法安睡,看得雨停,出屋透氣也不是不可能。”
“你可真能為你的同伴編理由啊。”
“你不也隻是在猜測別人嗎?事情未明了時,做如此猜測,你我又有何區別?”
趙順怔了一下,笑著搖搖頭,“好,好,等事情明了之後,再看看你我誰說得對。”
這時候,河畔周圍忽地刮起一股風,雖然不大,卻也把河畔青草刮得來回搖擺,那張覆在屍體上的席子也被揭在一旁。
圍在外圈的看熱鬧的村民立刻騷動起來,紛紛向前擠要去看那具屍體。
忽地,人群中有人驚呼道,“那不是貨郎張小山嗎?”
趙順神色一振,急循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