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就是練打架的本事嗎？”墨羽想起了雁回峰上試煉場上，此起彼伏的打架身影，
“嗯？也不能這麼說，修行的好，自然有助於打架，但是修行可不是為了打架。”墨三也未多想，信口拈來，
“那，修行能有什麼好處呢？”墨羽接著問，他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有人說過，人總是有所得才會去付出，。
墨三鎖眉沉吟了片刻，緩緩道：“修行所指良多，籠統來說就是有心之靈為了超凡脫俗或者自主進化在一定法旨規則下努力向上的行為，這世間有資質修行的人雖不說萬中無一，卻也是難以千裏挑一，還有資質和心性的限製，修行路上，境界諸多，境界之間往往天差地別，每進一層都是艱難無比，即便資質心性俱佳，若無機緣，也是難以寸進，修行確實是一種隻可意會而難以言喻的經曆。修行往小了說能使人見心明智，往大了說，逐步掌握天地間諸般玄妙法則，威能莫大，使人欲罷不能。”
墨羽兩眼異常明亮，盯著墨三，驚訝道：“行啊，老墨，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都快成先生了。”
墨三有些得意的幹笑兩聲，道：“你爹年輕那會，走南闖北的，在修行一途上，也是涉獵過，離先生那是差得遠，教教你這個門外漢還是夠的。”
墨羽小時候經常聽墨三講他年輕時候東遊西蕩的故事，知道自己老爹有些身手，卻不清楚個中詳情，此時對修行之事大感好奇，也未對他以前追根究底的問，接著道：“
修行原來有這麼大好處，那修行又該怎麼做呢？”墨羽眨巴著眼睛，很好學。
“修行界雖然宗門林立，不過萬般根基，都是一樣的，就是玄氣，以自身為器，感受天地玄氣，以玄氣化為本元之力，變化諸般法門。可以說玄氣是一切修行的根基。”
“玄氣是什麼呢？怎麼才能將玄氣化為元力?”墨羽瞪大了眼睛，思考了一會接著問
“這個問題倒是可大可小，在修行界裏，有一首婦孺皆知的歌謠，叫做玄氣正源決”墨三抬起手，將燒盡的燈芯剪掉一截，接著緩緩念道：“詞曰‘玄氣之精，天地源成，回旋往複，九功乃行，蔓蔓日茂，芝成靈華，滅滅生生，萬物而興。’”
“玄氣之精....”墨羽過耳不忘，低聲念了一遍，並沒有全懂，他左手托著腮，皺起眉頭思索著，半晌之後，忽然問道：“為什麼玄氣能成九功？”
墨三聽完，微笑著問，“你可知何謂九功？”
墨羽側著身子，喝了口水道：“這個難不倒我，劉伯伯教過我，六府三事謂之九功，六府者：金、木、水、火、土、穀；三事指正德、利用、厚生。哦，我大體明白了，難道說三事因六府，六府因玄氣。所以說玄氣往複而有九功？”
“嘿嘿，倒也差不多，不愧是我兒子！”墨三眯起小眼，有些得意。
“那為什麼又扯到靈芝上去了呢？蔓蔓日茂，芝成靈化，不就是說天長日久，孕育靈芝？”墨羽不由覺得作詞之人，莫名其妙。
“唉，剛還誇你聰明，真是不經誇呀，這明顯是代喻，意有所指，”墨三搖頭晃腦，帶著幾絲嘲笑道：“不過是說領悟玄氣，要刻苦修行，天長日久，技藝才能登峰造極，得窺玄機。”
墨羽哼了一聲，嘟囔道：“說來說去，也沒說怎麼修行。”
墨三挑了挑燈火，室內越發的明亮了，他放下剪刀，想了一會道：“修行之法，明日去聆聽先生之教吧，一切聽先生的安排。”
夜慢慢的深了，剩下的半壇子酒也喝幹了，父子兩人意猶未盡，東拉西扯的聊的很起勁，直至子時，墨三心神放鬆之下，倦意如綿綿潮水湧來，實在困的睜不開眼了，才拉著墨羽熄燈睡覺，父子兩人抵足而眠，一夜無話。
四
天朗氣清，微雲，無風。秋日漸漸寒涼，霜冷長河，這個時候繁重的農忙已經結束，鄉人們大多開始做些越冬的準備，算是一年中少有的清閑時節。劉長卿下山去了，雖然族中的生意大多交給了兩個兒子，自己回去也不過是聽聽事情，他雖是浩然宗顯學儒家出身，卻沒有多少儒家書生的酸腐，對於經商謀利，也不排斥，這次上山待得時日有些久，直到墨羽醒來，平安無事，他才告辭歸去。墨羽自然也是諸多不舍，不過想到過不多久即到冬日，到時候劉伯伯自然是滿車冬貨，不由的心下有些暗喜，又想催著劉伯伯趕快回去打點，哎，這個吃貨。
劉長卿一走，幾個仆從都跟著走了，這燒火做飯的光榮任務自然落到了墨三身上，墨三現在正在廚房裏倒騰，準備午飯。
秋陽溫暖的陽光穿過古樹參差的枝椏，落在書房長長的書桌上，先生坐在，寬大的紫藤椅上，一隻手裏拿著本書，一隻手裏拿著一紫色的砂杯，嫋嫋茶香，彌漫房中，
墨羽先依著墨三夜裏所講，磕頭謝過了通竅師恩，而後恭敬的蹲坐在一個小方板凳上，右手的桌上上放著一隻白瓷杯，裝著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