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也不敢怠慢,憑借著自己上古靈石的力量,緊緊揪引著那一絲焚氣流向指尖。
終於從聶長風的指尖上的中衝穴裏竄出幾絲明亮的火焰,如稚嫩卻存有歹勢的毒蛇一般竄動而出,繞著剛才左江客施的銀針盤旋而上,幾絲紅色的火焰煙絲如同毒蛇縮吐著的信子。
紅色的焰絲出了聶長風的指尖,融入呆萌的石頭散出的紅光裏。
此時聶長風的口裏也噴出一股鮮血,濺在了左江客青色的長衫上。
紮在聶長風的少商穴上的銀針針尾上落下幾滴暗紅色的血滴,滴落在大理石的地磚上,發出嘶嘶的聲音,地麵上的大理石騰升起幾絲白煙。
“沒想到這焚氣的灼上力竟是這般厲害”共主在一旁說話道,他提著的手臂此刻終於垂了下來,“左先生,這樣長風的傷勢是不是就好了?”
左江客下得床來,把聶長風扶著躺下,一邊的聶夫人也過來幫忙。
“性命已無大礙,隻剩後期調理筋骨,生骨長肉了。”左江客說道。
“哎喲,累死我了”
那個萌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它此刻沒有了紅光,隻是掉落在床邊靜靜地蜷縮著,好像是元氣大傷了。
“石君受累了,還請石君隨我一起去就其它幾個士兵。”左江客將石頭拿在手裏,這樣說著。
啊,還有,……哎,我真是遭了罪了。但礙於共主那張冷冰冰的臉,他的這些牢騷都沒有發泄出來。
此時在一旁站著的共主也稍微和顏了一些,不似剛才那般凶了。
“共主,老朽還是去看看那其餘幾人,聶侯就由王上和夫人照料了。”
“先生,輕便,長風這裏有孤家和聶夫人了。”
左江客抬起袖衣微微作了一揖,就拿著晶石轉身出門走向西側偏房裏去了。
當天共主留在太平侯府裏整整一個上午,隻等聶長風醒轉過來。但左江客說聶侯雖然體內焚氣已經移除,但此上古焚氣早已損折了聶長風的心肝脾肺、心神經脈。須以大炎國雪地城外向北千裏的白海雪原上的無塵天雪消煮成的溫水,每隔十日浸泡一次身軀,再加上老朽家峰上的雪參搗碎煮湯內服,如此數月,方能讓聶侯蘇醒。
共主聽了左江客這番言語,當下便命人前往白海雪原去貯積無塵天雪,快馬運藏。
左江客也讓那個一起的少年回西都藥所取來千年雪參交給了聶夫人。聶夫人親自搗碎,煎熬,給聶長風喂藥。
共主見一時半會兒聶長風醒不過來,王輦就回了王宮裏去了。左江客還留在侯府裏隨時觀察太平侯的傷勢起色,看管著那幾個傷兵。
當日淺夜,月影濛瓏。
枳子城王宮裏,南清宮的王殿之上,共主正伏在玉案上,批閱七國折書。
一縷微風吹起,案上玉燈裏噙著的火苗幾經搖擺,繼而又沉靜直直而上。
此時,共主麵前的桌案上已經出現一尾陽刻著雀鳥圖案的金色暗鏢,在綠色的玉盞,紅色火焰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停了手中的禦筆,抬起雙眸時,王階之下已經跪著一個英姿勃發的青年。與此同時,當共主的注意力轉移到來人身上後,玉桌上雀鳥圖案的金鏢已經憑空消失了。
那青年單膝行著跪禮,清冽的聲音說道:“衛錦鯉參見人帝。”聲音說畢,靜靜地跪在紅色的宮毯之上,右手扶著直角的膝蓋,左手按著腰間的刀柄,那刀刀鞘呈漆黑色模樣,刀身外看形狀甚是狹長渾圓,有著彎翹的刀尖,刀柄上係著一條紅色的布綾,輕靈的兩頭拂過來人的手背。
共主一手攏著金黃色的王袍,將手中的黑木狼毫禦筆輕輕置於紅色珊瑚製成的筆擱上,從玉座上直起王身,繞過身前長方形圓角的玉桌走到低矮的階前。此時,卸去王冠後的共主那黑色的長發一直垂下肩背,如一幕黑色的瀑布。他對著階下跪著的身形說道:“錦鯉,六年不見,平身吧。”
隻見,階下人抬起頭站起身來,他頭上帶著黑色的鵝羽折上巾,身上穿著圓領型的絨繡飛魚服,紫色衣裳前襟繡著的一條藍浪花色飛魚栩栩如生,其羽重遝,其翼如胡蟬,魚尾綿延繞入身後,宛如剛從下擺上的繡著的海浪中躍出一般。腰帶上懸著一塊圓形的青色玉佩,上麵刻著四個隸體的文字——金雀暗衛,中間還是微型雀鳥的圖案。
此時的共主還沉浸在聶長風傷勢的波瀾裏,不曾恢複。心中忽的閃過一個疑問,當年他登基人帝時,七大家族明確表示,從此不再幹涉天下政事,早已銷聲匿跡多年。這幾年來,枳子城和七國沒有什麼大事,金雀暗衛何以此時出現?
但眼見衛錦鯉前來,金雀暗鏢,例無虛發,必定是有要事相商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