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她不跟陸遠出國,葉信水跟父母鬧翻了,所以她跟著奶奶住一個小套。為了怕她家人看見,杜雷送她隻到鄰樓,她住哪單元哪室並不知道,於是他從記憶中的二單元一樓找起,待找到葉信水住的四單元四樓,整個成了一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人。
葉信水看他麵色蒼白,嚇得不輕,趕忙扶他坐到椅子上,又端水又打扇,忙得不可開交。杜雷喘勻氣,第一句話就是:“你嫁給我好嗎?”
葉信水立時僵在當場,張著嘴宛如石化。
杜雷看她這樣,坐也坐不住,從椅子滑到地板上,在葉信水看來,他幾乎就是跪在地上求婚了。她趕緊去拉他,一邊連著應聲:“我答應了我答應了。”
杜雷聽她答應得如此爽快,很不可信,便直直的看著她,模樣很傻。
葉信水忙摸摸他的額頭,“你是不是病啦?”又拉他,拉了半天拉不動,遂也坐到地上,仔細看他的臉,“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福妞已經夠我忙的了,你要再病了,我不得忙死呀!”
杜雷聽她的話音,知道她剛才真是答應了,一時不知怎樣歡喜才好,遂一把抱住她,一疊聲的說:“信水我愛你信水我愛你信水我愛你。”
葉信水再一次被他嚇到,以至於他放開她後,她又一次伸手摸摸他的頭。杜雷哭笑不得,把她的手一抹,“我沒病!”他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我買戒指去。”
葉信水忙道:“戒指我有。”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衝進房裏,不一會兒又衝出來,拉過杜雷的手,把一個白金的男戒套在他手指上。
“我要給你買……”
“我也有。”葉信水攤開手心,裏麵是個小小的指環,上麵三點碎鑽,她都沒交給杜雷,自己直接套在了小手指上。
杜雷愣在當場,後拉起葉信水的手舉到眼前細看,不敢相信。
“小柯給我的。”葉信水害羞的抽回手,“她的手指真細,我隻能戴小手指上。”
“你沒告訴我?”杜雷不知是驚是喜。
“為什麼要告訴你?”葉信水白他一眼,“你對小柯言聽計從,我告訴你,我不虧大了。”
杜雷沒聽明白,但看她臉上決不是喝醋拈酸的意思,遂大著膽子問:“你虧什麼?”
“我要是告訴你,你就會為小柯的意思跟我結婚,我怎麼不虧?如果你都不愛我,我幹嘛嫁給你呢?”
杜雷心潮起伏,不能自己。燈光下的葉信水珠圓玉潤、明眸皓齒,他真不敢想,這樣的女孩子為什麼就獨獨鍾情於他?
“我有那麼好嗎?我值得你這麼對我嗎?”
葉信水看他揚起了眉,臉上遍布疑問和不解,嘴巴半張著,樣子又呆又好玩。她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是自己的了,於是,去摸他的臉,“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你了。因為你的眼睛太真了,你不會騙我。隻要你愛上我,這輩子你都不會變。杜雷,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娶小柯的時候,我兩天吃不下飯呀!”
杜雷心頭閃過柯靜熙的影子,他沒覺得悲傷,因為她看著他們在微笑。他看著葉信水嬌憨的臉,禁不住也微笑。誰會在這時候提丈夫的前妻呀?可是她就會!而且還理直氣壯的,不忌諱,也不回避,仿佛她是她的姐妹,她們不分彼此。
葉信水看著他的笑,完全舒展的,從心底而出的。不由自主的,她踮起腳,捧著他的臉,在他下巴上落了一個吻。她的吻太輕了,杜雷幾乎就沒感覺到,正當他想加重那種觸感時,就見她湊到他脖子上嗅嗅,然後苦起臉:“杜雷,你好臭!”
杜雷從浴室出來,那件隻有一根帶子的睡袍令他很不習慣,他總覺得一不小心,不該露的地方就會露出來。但在葉信水看來,這個男人真是太性感了,她左左右右打量一番,拍手笑:“我哥總臭美,以為自己多帥似的,跟你一比,提鞋也不配。今後你就穿這種式樣這種顏色的,我瞧著就像做了眼保健操似的,真養眼!”
杜雷忽覺這兒應該再來一個人,他真不能再在這種環境裏待下去了,他引以為傲的定力已經四分五裂。不敢再看她,他的眼睛四下亂掃:“你奶奶呢?”
“我表弟高考結束,我姨帶她旅遊去了。你坐會兒,我把衣服搓一下。”
杜雷想阻止。她一洗,就意味著他沒衣服穿了,也就意味著他今天不可能回去了。但他隻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他輕輕褪下左手的戒指細看。那個戒指有點厚重,樣式卻極簡單,隻邊緣一道淺溝,他一翻轉,看見內麵刻著三個字——葉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