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齊雲卻永遠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主,縱是現在那些人沒有對付他的心思了,可若是利益衝突再現,或是天音宮礙了他們的事,他們又怎麼會心慈手軟。與其這樣事事被動,處於他人掣肘之中,倒不如自己先提前安排下去,閑棋冷子終究也有上場的一天,待得自己成就陽神,在這凡間有了對壘的本錢,再去和他們對弈。
隻在清康山中住了月餘,於平歌便來拜訪了他,兩人之間算不上多麼熟絡,隻是因為石陽生的原因有過幾次照麵,齊雲隻覺於平歌為人厚德持重,無論是修行還是做人做事,從來都是穩打穩紮,且他心思玲瓏,此等人,萬萬不能和其作對,若是一旦認真,設局引人入甕,那便是十死無生。
“於師兄近來可好?”一旁莊小茹已是奉上清茶,齊雲也是問道,於平歌輕輕一笑,搖頭道:“左右無非是在燕家堡中,隻是我此次來太和宮,倒是陽生說十分想念你。”齊雲亦是點頭道:“我也十分想念石師兄,隻是瑣事纏身,回不得燕家堡中。”言罷他呷了一口清茶,道:“可是家父去勸說過玉蜂長老了?”
點點頭,於平歌神色之間倒是一片淡然:“隻當初我初入道時,師父便曾告知過我,若是有一天鍾掌教羽化或是飛升,這掌教之位便會落在我身上,隻是我不曾想到如此快而已。”觀他不甚反感此事,齊雲心下安然,道:“師兄可是有何憂愁?”
“無他,你知我的性子,若是做了掌教,隻怕要氣死許多人了。”齊雲不由笑出聲來,兩人又撿了些家常閑話說了些,於平歌便告辭離去。
莊小茹收了茶盞,道:“師父,於師伯雖嘴上不說,心中卻必然煩憂,以前在燕家堡中見到他時,雖是穩中,可嘴角卻是帶著笑的,至如今卻似變了個人一般。”齊雲拂袖歎氣道:“為師豈是不知,可這如今卻是對太和宮最好的選擇,鍾掌教怕是已是轉生多時了,雖如今太和宮仍舊有四位陽神真人,可背後玉皇山之人怕是和他們離心離德了。”
他話音方落,便聽得一個女聲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慣能觀火。”與此同時,又有汩汩水聲流動,在他院門之前化作一條天河,便見得一廣袖素衣的女冠乘坐一隻翠背大龜而來。見是此女,齊雲不敢怠慢,忙起身迎了出去,道:“不知前輩前來,有失遠迎,還望莫要介懷。”雲淑子不以為意一笑,道:“我此次前來是有些事情要交代與你,到時候你自去按我所說去做便是。”
待雲淑子落座,莊小茹又奉上清茶,雲淑子拿起那隻青玉茶盞,眼神中竟有蒙蒙霧氣籠住,一旁俯臥在地的羅刹龜哼了一聲,雲淑子這才收回心神,道:“讓你見笑了。”齊雲早已知道這雲淑子便是靈德仙君妻子文鸞轉生,隻是笑笑道:“追往往昔,人之常情,仙子不曾走忘情之道,至情至性,又有何處能讓人取笑。”
雲淑子聽了這話,不由輕聲笑道:“不曾聽守靜師兄說你是如此一個油嘴滑舌的。”言罷正了正神色,隻將手一點,便見得齊雲身上展開一道清波,又有細微鈴聲響動,等齊雲看時,便見雲淑子手中多了一道盈盈清波和一個黃銅風鈴。
“此物名為清霜卷瀾紗,乃是我前世所用的護道至寶,這風鈴名為撫靈鈴,兩物何用,便是破了那上正雷殛的法子。”雲淑子似乎有著絕大把握。齊雲拱手道:“還望前輩不吝賜教。”雲淑子道:“一年多後便是晨紜老兒飛升之時,待他飛升之後,那有大師何妙心便要提出分家別戶,此時說出,眾人麵前無疑會落了淩璧如的臉麵,兩方爭執下來,淩璧如必會請了上正雷殛來對付何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