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越說越不像話,我一巴掌將他拍出了屋子。
再後來,華徵總是早出晚歸的,讓我有話也沒地方說。
倒是他那個跟班,那個叫燕於的看著我的眼神越發不對味,就像是我要搶他媳婦似的。
每回用飯的時候我都會假裝很無意很恰巧的與華徵他們同一個時刻,然後很自然的過去蹭桌,搞得那個叫燕於的一見我就皺眉。
奈何我臉皮厚刀劍無阻。
這日我剛下樓便見華徵在用飯,我很歡喜,顛顛蹭過去,自然而然的在華徵身側坐了,笑道:“真巧,你們也來用飯啊?”
我見對麵坐著的燕於嘴角抽了抽。華徵到是沒說什麼,隻是看了我一眼,笑笑。
華徵用飯很斯文,吃得很慢,動作很是優雅,一看便很有大家風範。
以前我便覺得他的手指很好看,纖長白皙,骨節分明,那被他握著的筷子都顯得別有一番風味。
我自覺的叫小二添了碗筷,說我蹭飯一點也不為過,不過我到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左右他們兩人也吃不完這麼多,被丟了多可惜,是吧。
曲紆對於我的蹭飯行為很不恥,從來都是不來和華徵拚桌的,寧可一個人坐在別處吃,也不願來搭夥。
用完飯華徵便回屋去了,我不好意思跟著去,又吃得有點撐,所以便打算先走走再回屋。
走到後院時霎時想起那夜華徵站在那樹下,望著暗影處不知在看什麼,好奇心一起便打算趁著天色亮堂去看個究竟。
我聶著腳走到華徵那日站的位置立定,四處瞄了一圈卻什麼也未發現,隻有一堵光禿禿的圍牆罷了,難道華徵能看見我看不見的東西?思索了一下,覺得是我想多了。我果真是太無聊了。
瞧了一圈覺得無趣,便一個人在院子裏蹦蹦跳跳的踢雪玩,雪水融化濕了我的鞋尖,正玩得不亦可乎,感覺腦袋被什麼物什砸了一下。
我有些恨恨的轉頭,便見曲紆捏著個雪球,笑眯眯的看著我,“你沒事一個人在這瞎蹦躂個什麼?”
我覺得這人就是欠抽,我蹦我的又礙不著他,估摸著是芳心寂寞了。
我瞅了他一眼,忽然指著他身後道:“呀,有豬。”
趁著他轉身去看之際,我迅速的抓了一把雪揉成團,見他要轉回身來便毫不猶豫的朝他兜臉砸了過去。
他沒料到我會突然出招,被砸個正著,雪碎了滿臉。
瞧著他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我甚得意,得意完提了裙子就完外跑。要曉得曲紆是會武的,與他玩這種遊戲要製勝隻有出其不意,不然便隻有挨打的份了,這是我自小的經驗。
眼見著要跑出後院雪地範圍卻被他後來居然堵了去路,後果不言而喻,我被他打得落花流水,苦不堪言,直討饒。
全身幾乎濕透了,我用一隻袖子遮著臉,求饒,“大俠繞命。”
他笑嘻嘻的踱至我身側,笑嘻嘻的道:“叫聲哥哥來聽聽就繞了你。”
我覺得曲紆真不懂憐香惜玉,瞧我長得這般如花似玉,不甚嬌羞也不說下手悠著點。
迫於他的淫威,我抖著嗓子很沒骨氣的喊了聲,“曲哥哥。”
他從鼻子裏哼了聲,甚受用的樣子。
抬眼見他周身一絲雪花也無,神清氣爽的樣子,我有點不甘心,有些憤恨。默默的想著晚上要在他的飯裏下巴豆。
我吸著鼻子回屋換衣裳,上樓時遇見華徵,他似乎正要出去,看見我一身狼狽的樣子,他似乎有點吃驚,“你這是怎麼了?”
我憤恨的看了悠閑的站在樓梯底下的曲紆一眼,口氣狠狠的道:“他欺負我。”
華徵順著我的視線看了眼曲紆,然後笑了。
看著他的笑,我覺得很悲傷,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後來華徵就出去了,望著他的背影,我更加悲傷,我覺得讓華徵喜歡我道阻且長,我想著,若是他喜歡我,此時必定不是笑,是要幫我報仇的。
最近我很糾結,因為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讓華徵喜歡上我,雖然我與他已勉強算是熟人,但實際上我對華徵卻知之甚少,不知道他需要什麼,想要什麼,甚至連討他歡喜都無從下手。
也因為對華徵一無所知,所以不知道其實那時的華徵早已有心上人。我說過華徵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好到不會拒絕。明眼人都瞧得出我纏著他,縱然覺得我煩他也什麼都不會說。那時的我隻一門心思想著讓華徵也喜歡我,未曾想過別的,待我知曉他早已有一個與他一般風華絕代的心上人時,情已深,悔之不及。
華徵不是胭脂鎮人,我不知道他是來此辦什麼事,但我知道有一天他會離開,我也會跟著他離開。
又過了幾日,華徵果然與我辭行說是要走了。我問他我能不能跟著他走,他說他是出去辦事,帶著我不方便,拒絕得很委婉,我沒表現出一點悲傷的樣子。
臨走時他坐在馬車內,撩了車簾朝我揮手告別,我裹了狐裘站在第一樓門口笑眯眯的看著他。
曲紆說下雪天路滑不宜走茅山小道,說還是走官道安全。我遠遠瞧著華徵的馬車拐進一邊的山道,毫不猶豫的催促曲紆跟上去,我的原則是寧可丟命,不可跟丟了華徵。
曲紆還說別看華徵隨行隻燕於一人,暗處還跟著不下十人。我驚訝過後便坦然了,像華徵那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人不多些人保護著,萬一教那心思不正之人采了去怎麼辦。曲紆對於我的這個解釋很鄙視,說是男子漢大丈夫,仗劍走天下,何須跟著一大幫人,他還說那是娘炮所為,我聽著他說完齜著牙,揍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