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1 / 2)

“金掌櫃,”

一早起床就見窗外白了一片,寒心激動地大叫一聲,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衝了出去。

上官一念也跟著下樓,酒樓裏沒什麼客人,她就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雪,外麵的那個歡呼跳躍的人影。

“金掌櫃。”又叫了一聲,回過頭。

“明天就是煙花節了,城裏有什麼好玩的沒?”

“放花燈而已,咱們酒樓已經掛上了。”依然撥拉著算盤,淡淡應了一句,頭也沒抬。

“那煙花呢?今年在哪裏放?”

聽到“煙花”兩個字,金掌櫃瞬間抬頭,有些寂寥地回答:“沒有煙花了。”

“沒有了?”

“對,”苦笑著點點頭,“朝廷封了所有煙花商的鋪子,蘇城再也沒有煙花了。”

“怎麼回事?”一下子站起,好好的封什麼鋪子?

“這說來就----話長了。”

“願聞其詳。”

一壺暖酒,兩隻酒杯,桌上紅泥小火爐,兩人就著窗外的雪聊起了往事。

“去年冬天,也就是臘月二十三煙花節那天,容少點燃了第一個煙花陣,結果落到一所民宅,傷了三個人,官府當場就帶走所有的煙花。”

“那容少呢?

“煙花都是他鋪子裏的,容少自然也被帶走了,在牢裏關了三個月,容老爺花了大筆銀子才把人保出來,隻是蘇城再也不能放煙花了。”

原來是這樣,聽了金掌櫃的話,才終於明白蘇城冷清寂寞的原因。

“煙花節是蘇城的節日,出了事故也是意外,官府就沒有法外開恩?”

冷冷一笑,金掌櫃壓低了嗓音,“聽說是容少得罪了大官才招此大禍,能留著性命已經很不錯了。”

“容少怎麼會得罪人,金掌櫃你哪聽的流言?”

雖然隻見過一次,但容少的溫和謙恭給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怎麼會得罪人?

“是真的,”聲音又低了低:“屬下有個遠親在衙門當差,容少在牢裏吃了很多苦,說是上麵交代的。”

“有這等事?”

“容少為人謹慎,煙花節的布置都是交給親信處理,而那個親信在出事後馬上就發了大財,聽說舉家遷到外地。”

“容少現在?”

“現在呀?”皺眉想了想,“好象就住在城郊,具體是哪屬下也不清楚,他們一家子很少出來。”

“這樣啊,”她慢慢飲了一杯暖酒,陷入了深思。

“斷小姐認識容少?”有些試探地問。

“哦不,”笑了一聲:“隻是聽家兄提過幾次。”

“是嗎?”金掌櫃有些得意地說:“容少可是我們蘇城的第一公子啊,人長的俊,為人又好,蘇城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給他呢?誰知遭此大難。”

說到最後,有幾分惋惜,幾分遺憾,

第一公子?

烙在朝堂也有這樣的譽稱,曾有個流言:地方官入京見不著皇上不算遺憾,沒能一睹慕容大人的風采才是枉來一趟。

如今沒見他已經一年過半了----

“斷小姐,斷小姐----”

聽到呼喚才覺自己又走了神,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想起----”

“屬下理解,”自作聰明地以為她是想到的容少,忙建議道:“等這雪消融一些,屬下陪您去一趟城郊。”

也不點破他會錯意,笑著挽拒道:“多謝金掌櫃好意,這裏離城郊也不遠,我自己去就是了。”

既然到了蘇城,見見故人也無妨!

“也好,也好。”

抬眼望窗外,一個大大的雪人堆好了,現在識君樓門前聚了幾個同齡少年,想是他們特別的投緣,已經開始打鬧翻滾在一起。

看著寒心燦爛的笑容,這一趟帶他出來----值了!

吃過午飯,上官一念就出了門,依然是雪白狐裘黑色駿馬,這一次沒有帶寒心,他剛剛結識了新朋友,趁著在外麵多玩些時候吧。

有風雪卻未融,雖有冬陽在頭頂,也沒有絲毫溫暖的作用,緊了緊狐裘,打馬向城郊奔去。

路上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店鋪雖都敞開著,卻看不見人進去,聽見有人馬蹄聲,許多鋪子裏都探出頭來,倒挺方便她問路。

不過半柱香的工夫,馬已經來到郊外。

“就是一院子梅花,還探出牆頭來的那家。”

梅花探出牆頭來?

這還真是個完美的介紹,左首第三家雪蓋青瓦,就有幾枝紅梅探出牆頭,站在門前隱隱還能聞到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