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言以對,真正開心過嗎?一念從來都是一張清冷淡漠的臉,最多有一點淡淡的笑容,除了那個雨夜,還從沒見她有過激動的時刻,開心?有嗎?
許久,蘇子軒又問:“你可知道我剛剛送一念出京了。”
出京?“她有生意要做?”
“是啊,做生意。”一念也是這樣說。
“她常常出去做生意的。”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知情。
“一念帶上了六殿下。”
“什麼?”他大驚,一念離京從來不帶六殿下,她這是----
“她短期內不會回來了。”
“她----她----”
“你不知道,是吧?”蘇子軒瞧著他又問了一句:“你也不知道一念有喜歡的人,是吧?”
“我----”
“你天天都在官場忙碌,自然沒關心過一念的心事她是我們要守護的人,你難道忘了?”
“我沒忘,”喃喃地說,他沒忘,一直都沒忘,這五年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到最後,卻也是他----傷害了她。
“沒忘?”冷哼一聲,“她喜歡的人是誰你知道嗎?她一個人暗自傷神劃的滿手是傷你知道嗎?她為什麼離開京城你知道嗎?”
一句加一句的逼問,炸的慕容烙腦子一片混亂,他隻知道自己的拒絕讓一念很難過,卻從來不知道她會痛成這樣,痛到要傷害自己,痛到要離開。
抓著酒杯的手慢慢捏緊,“嚓”的一聲碎在手裏。
“喂,你幹什麼?”
一把拉開他的手,細細的瓷片碎在掌心。
“沒什麼,”手一鬆,碎瓷片都掉在桌上,拉過桌布抹掉掌心的殘酒。
“一念也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你們兩個----”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蘇子軒停下話,怪怪地盯著他。
“你想說什麼?”沒有別開眼,慕容烙笑的有些勉強。
“一念心裏的那個人----那個人----是你?”帶著幾分懷疑幾分猶豫,話就這麼問出口。
深深地歎氣:“是我。”
曾想過把兩人的互相傾心告訴唯一的好兄弟,也曾想過他會怎樣地祝福他們,誰知道時世變幻無常,他娶了別人,一念離開京城,而此刻蘇子軒卻知道了。
“你混蛋。”蘇子軒瞬間變色,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拳頭就揍在臉上。
身子一歪,這一次他沒有躲開,嘴角馬上腫起來。
“你居然還敢娶別人?”又是一拳揍上,鮮血順著嘴角馬上流下。
“是我的錯。”隨手抹了抹,他抬起頭笑了。
是他的錯,他不該給她那麼多暗示,卻又在她以為兩情相悅的時候生生撕碎這個美夢。
“既然無心,為什麼要讓她陷的這麼深?”他們說過要保護她不受傷害,卻沒想到是最近的兄弟傷害了她。
無心?若是無心他又怎會痛?
甩開蘇子軒的手,慢慢擦掉嘴角的血跡,“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也該滿意了吧。”
“滿意?”一聽他這話,火氣又上來,“一念走了,再也不會揪纏你,是你滿意才對。”
“是啊,”微微別過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傷神的雙眼,“我很滿意,我們是永遠不變的家人,本該就是這麼簡單。”
“那女人哪點比一念好。”
為了避嫌,喜宴那天蘇子軒並沒有去,傷害一念的女人,很自然就把她歸到邪惡的一類。
淡淡笑了:“與她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
“一個落魄公主的身份配不上你尚書大人嗎?”
“是我配不上才對。”
是啊,是他配不上,如果蘇子軒知道了他幼年的生活,也應該說這句話。
“你----”真要被這個人氣死了,自己最在意的親人,甚至可以說是最在意的妹子喜歡上自己唯一的兄弟,而自己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是平日太多離京,沒好好關心一念嗎?
“早知道你會害了一念,就該讓她離你遠遠的。”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也要疏遠一念吧,疏遠,想到這個詞,又想起那張清冷的小女孩的臉,當年,為什麼是她拔下草標,結果讓他們糾纏在一起。
“你怎麼打算?”火也發過了,也該麵對現實了,一念因為情傷離開,怎麼辦?
“離相要回來了,我們該抓緊了。”
“你----”這個人真是無情的可以。
離相要回來了,他該抓緊做事了,一念,我給不了你幸福,隻能盡快實現你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