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傾城盡量支起身子,李氏死咬著牙,露出一個慘白的微笑,“傾城,若是可以,娘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入宮…”
男子身穿青色長衫從皇宮出來就瞧見這一幕,尤其馬車上的印記寫著一個段字,在京城姓段的絕對不多,來不及多想,奪過侍衛手中長劍,眼看著馬兒就要撞上城牆,若是一頭撞過去,隻怕後果不堪設想,對著馬頭,射了出去。
男子流轉肆意的目光微頓,薄唇緊抿,一隻手半握成拳隨意擱在背後,墨色長發緊束在腦後,臉龐如玉,映著光輝越發襯得寧靜,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宮牆之上,望了眼馬車,複又轉身離去身:“去通知段大人一聲。”
終於,馬兒停了下來,馬兒轟鳴一聲,兩隻腿半趴在地,腦袋亦是垂在地上馬車頓時傾斜,傾城眼底閃過什麼,緊緊的握著李氏的手,鬆了一口氣,
“小姐!”外頭青箬焦急大喊,傾城半眯著眸子,簾子被挑起,青箬清秀可人的小臉滿是擔憂。
城牆之上,一抹深色蹤影一閃而過,宮殿之上,燃起的檀香絲毫遮蓋不住空氣裏流動的腥味。
嬤嬤上前,附身在耳邊呢喃,隻見婦人緩緩睜開眼,嘴角閃過一絲微笑,“老七?”
嬤嬤點頭,“正是七殿下。”
婦人閉上眸子,“送些草藥,派江太醫過去瞧瞧,”
段長德一下朝便被管家火速請了回家,見妻兒傷成這個樣子,頓時惱怒不已,玲姨娘擔憂的立在床前,掩去嘴角的笑容,一臉擔憂,
“老爺,太醫已經來瞧過了,姐姐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嚇,休養幾日便無大礙,哎,真是讓人擔心,”手中捏緊了帕子,望著床上的李氏,眼睛微紅。
段長德鬆了口氣,“沒事就好,”眼角瞥了眼玲姨娘,嬌嬌柔柔,聲音婉轉欲滴,麵如桃花,杏眼澄清,一身淡紅色束腰長衫,頭綰高鬢,隻斜插一支玉簪,好不可人,當下心一軟,“有心了,這幾年,多虧你,府中打理的非常好。”
玲姨娘心一喜,臉上更是委屈連連,半垂著眸,“老爺說的哪裏話,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段長德走上前,看了眼李氏,見李氏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並沒有大礙,放下心,“夫人身子不適,日後,這府中還是你打理吧,西淩你教的很好。”
這句話無意是在肯定玲姨娘,玲姨娘嬌羞的點點頭,“是,妾身這就去瞧瞧四小姐,”,玲姨娘向來就懂得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很清楚,不爭不搶,這絕對是身為妾者的一個優點。
段長德卻道,“無礙,你在這裏守著夫人吧,我去瞧瞧傾城。”,起身,邁步向外走去。
又是段傾城!
玲姨娘臉色微微垮了下來,才回府幾日,一切都是先緊著段傾城,住著府中最好的繡樓,那繡樓整整修葺了大半年,原以為,是為了西淩準備的,畢竟西淩是長女,哪裏知道竟然給了段傾城!
實在是可惡!
“你就放心將這件事,交給爹,爹一定要查個明白!”段長德保證,傾城點頭,“是誰這麼大膽,馬車還未駛出皇宮,就敢朝著咱們下手,對了爹,是誰出手救了我和娘?”
段長德見小女兒不僅長得國色天香,更是十分聰慧,當下便笑道,“是七皇子。”
七皇子?
“若不是七皇子恰巧路過,隻怕,你這條小命就不保了…”段長德頓了頓,抬眼看了眼傾城,問道“今日怎麼去了皇宮?”
傾城訝然,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緩緩道,“是太後宣旨覲見。”
“太後?”段長德嘴裏喃喃著,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很快消失,“既然如此,那太後定會給個交代,放心,有爹在,定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傾城一笑,顏色瑰麗,帶著迷離的色彩,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皆是不凡,段長德沉吟,神色流轉,傾城笑意一收,歎氣“所幸,娘並無大礙。”
隻是,身上的傷肯定不輕,傾城卻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