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間傾城要表露的不僅僅是要摘花,而是要被羞辱,英勇赴義。
她就不信了,若是在永壽宮裏有什麼意外,昭陽公主也吃不了兜著走,這是昭陽公主的寢殿,她就不信昭陽公主會無動於衷。
傾城閉著眼,心裏倒數,腳下步子不停,一,二,…九,絲毫沒有半點停頓,數到第九聲,
果不其然…
“段姑娘!”
傾城睜開眼,鬆了一口氣,似是詫異,
昭陽公主一身藍色百合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腰間束著白色金絲邊腰帶,高貴優雅,梳高鬢,頭插六枝鳳尾簪,搖晃之間更添逶迤,長公主保養得極好,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一個字,豔!
“臣女見過長公主殿下。”傾城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十分可憐,昭陽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她可沒錯過這女孩的決絕,她相信,若是她不出聲,這女孩定會跳下花池,能讓傾城數到九,長公主的耐心也不差,要是她有個什麼,隻怕和順的名聲完了。
誰人不知,段將軍駐守邊關數年,立功無數,頗得聖心,回京不過三日,若是自家女兒受辱宮中,想到這裏,昭陽輕輕一笑,“起來吧,段姑娘不必客氣。”
“和順!怎麼能和段姑娘如此玩笑?還不快和段姑娘賠不是!”長公主的威嚴絕對不是吃素的,這位公主可是實打實的,生母乃是當今太後,自幼生長在宮闈,手段自是不必說。
和順瞪大了眼,一臉不服氣,傾城才不想和這位祖宗結仇,忙搖頭,狀似無害,純淨的嗓音帶著顫抖,“長公主說笑了,公主待我很好,不過玩笑罷了。”
明明就站在那裏看了那麼久,卻偏偏裝的這麼的無知。傾城真心不喜歡皇宮,自小,李氏便不停地在傾城麵前說,皇宮怎麼怎麼邪惡,個個壞的流水冒油,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要不是段將軍進京複命,傾城寧願一輩子留在邊關。
沒有討厭的段西淩,也沒有細細作態的玲姨娘,還有就是眼前這位了。
“段姑娘,為何戴著麵紗?”長公主輕柔的嗓音,拉著傾城的小手,似是不解,就像一個溫柔善良的大姐姐,和順在長公主麵前不敢造次,緊咬著唇,收起了囂張跋扈。
“回公主話,臣女偶感風寒…”
長公主聞言,瞪了眼和順,微笑道,“是個好孩子,既是如此,和順,段姑娘哪裏經得住你這般撒潑?沒的把人嚇跑了,若是沒了段姑娘的相陪,莫要找本宮哭鼻子才好。”
和順嬌嚷,“母親~”
長公主不答,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盞食指輕捏著茶蓋,撥了撥茶葉,抬眸看了眼傾城,傾城半垂著頭,豈能不知公主的打探。和順不明白,為什麼祖母偏要自己和這個臣子的女兒攪合在一起。
傾城想了想,站了出來,彎著身子,緩緩道:
“長公主有所不知,臣女的父親勒令臣女在家學習規矩,臣女對宮中規矩一無所獲,免得說不定哪天就挨了頓打,卻不知錯在何處。今日有幸能進宮見到長公主,實在是臣女的福分,臣女實在莽撞,還望長公主見諒。”傾城答的顫顫驚驚,語氣帶著一絲顫抖,將一個小女孩初到宮中的畏懼表現的玲離盡致,眼神閃躲。
長公主自認閱人無數,斷不會看錯人,隻是,眼前這女孩,細細一想,心中略寬慰,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和藹道,“倒是本宮唐突了,段姑娘才進京不久,對京城不慎熟悉也是應該的,和順,你可不許欺負人家!”似是全程都沒有看見傾城衣衫不適,臨走前遞了個眼色,和順輕咬貝齒,眸光幽幽閃閃。和順一向很怕長公主,見長公主離去,抱琴拿著手裏的衣服遞上。
傾城見宮裝實在不堪,要是讓宮裏的貴人瞧見了,實在不合數,幸而和順這次倒是沒有在為難,傾城告辭,提著裙子去了慈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