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蘇謹言便召了半月門的玄歌。
七月的天氣,悶熱非常,晚風陣陣也吹不散那酷熱,蘇慎行早早便命人抬了大塊的冰塊放在屋子中央,多了一絲涼意,少了一份燥熱。
燈影爍爍,蘇謹言靠在美人榻上看著書,空氣中多了一絲陌生人的氣息,蘇謹言頭也沒抬,便說道:“剛泡的茶,喝一口吧。”
玄歌噙著笑,也不推托,拿起茶杯便是一口,這才撩袍坐下。
“這麼火急火撩的把我叫來,想我了?”
蘇謹言也不計較,冷著聲道:“好了傷疤忘了疼。”
玄歌自然是知道蘇謹言是說上次出師不利被懲罰之事,說起來也是丟人,遂摸了摸鼻子,尷尬異常,奈何我們玄歌大人那是沒臉沒皮慣了,尷尬也隻那麼一秒,便再次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而誰又能想到,此時燈下坐著一臉沉靜如水,嫻靜如花的女子是白天那個大大咧咧的廢柴千金呢。
燈影不明的夜裏隻聽蘇謹言說道:“宮裏安排些人進去。”
玄歌飲茶的手微頓,眸子一抹精光閃過,卻帶著疑惑。
半月門自成立自現在,什麼買賣都做,卻從來不涉及到皇家內院,這次怎麼?
也許是猜到玄歌的疑問,蘇謹言也不隱瞞:“鋪路,以後你自然會明白,記住一定要可靠之人。”
前世半月門全門被滅定是出了內鬼,雖然她一力支持鳳謙的登基之路,卻從未泄露半月門之所在,一夜之間被滅,若沒人出賣,鳳謙就是一輩子也不會將半月門全員絞殺。
而那個內鬼,蘇謹言也知道是誰,隻是那人現在還未入半月門,現在她隻能慢慢部署。
陸安王府百年基業,根大業大,不管放在哪朝哪代,皇上都不會安心,雖說父親是世襲爵位,卻也是個得力上將,早年征戰沙場,勇猛無敵,不知是不是皇帝忌憚陸安王府的威名,讓父親退居二線,收了將令,每天也隻是上朝下朝,沒事在家溜狗逗鳥,哥哥在朝為官,位居二品禮部侍郎,說來也是個閑差而已。
如今天子鳳承正在外人看來懦弱,優柔寡斷,豈不知他更是隱藏的深,能坐上那個寶座之人豈能是泛泛之輩?
那朝天子不是踩著皚皚白骨登頂而立,要說鳳承正昏庸無道,那才是真真的瞎了狗眼。
“我會盡快安排人手。”
既然老大都這麼說了,那他也隻好照辦,至於原因,他不會問。
微頓又開口道:“皇帝身邊的人要萬份小心。”
當年鳳承正想要除掉陸安王府雖然也煞費苦心,卻因陸安王府與鳳謙結盟而不得不放緩腳步,在他殞命之前還是未能將陸安王府一舉殲滅,而現在時空轉換,她又死而複生,自然與鳳謙的結盟不會再成,那鳳承定是要再席卷而來,這次她不得不早做準備。
“那個無道帝君?”玄歌嗤笑一聲。
連如此精明的玄哥都能被騙,可見鳳承正隱藏的有多深?
對於玄歌的不屑,蘇謹言也在意料之內,放下手裏的書,斜靠在榻上,揉了揉眉心道:“不叫的狗才最傷人,有些事是會蒙蔽了人的眼睛。”
“盯著那個皇帝還不如在左相右相府多安插些人手,當今天下誰不知道朝堂之上,皇上聽之任之,對國事漠不關心,盯著他又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