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城的cbd(中心商務區)擁有這個國家頂尖的基礎設施,縱橫交錯的交通網絡密布於地表,貫通於地下,縱橫於空中。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在頂層配置了寬闊的直升機坪;架設在樓宇之間的城際輕軌穿梭在行人的頭頂的上空;布局在地下的地鐵以極大的吞吐量疏散著人群。
能夠在cbd謀取到一處居所的人無疑非富即貴,當然也有像丁寒這樣吃皇糧走門路的例外。二十四層的公寓樓外牆貼滿了厚實的水磨花崗岩牆磚,底層的鋼化玻璃正門配備紅外感知裝置。走進正門式公寓底層大廳,廳中富麗堂皇的裝飾絲毫不遜色豪華遊輪的廳堂。
此刻的大廳十分冷清,丁寒帶著赫斯緹婭走向電梯,他看了一眼懸掛在大理石牆壁上的黃銅擺鍾,確認了時間。為了給赫斯緹婭辦理身份文件,自己帶著她東奔西走了一個上午,此時正值人困馬乏之際,隻想盡快回房犒勞一下自己疲憊的軀體。
清脆的音樂響起,電梯停在了第十二層,丁寒通過虹膜認證開啟了房門。
“我已經在認證係統裏替你申請了權限,你已經可以通過虹膜認證了,但最好不要頻繁外出,以免引人注意。”丁寒告訴赫斯緹婭。
“你放心,我會好好宅在家裏的!”赫斯緹婭不耐煩地朝丁寒擺手,“你認為我的謹慎程度會低於你麼?”
丁寒看了她一眼:
“那就好。”
赫斯緹婭徑直走向書房,紮堆在書籍文字之中。她似乎在通過什麼渠道迅速的掌握這個文明的語言和文字。僅在書房中待了幾天,就基本掌握了此文明絕大多數的文字。
丁寒從冰箱中取出了一罐果汁擺在書桌上,隨後取下一本書坐在書架旁,他默默地把寬大舒適的紅木書桌讓給了赫斯緹婭。
丁寒向十字軍軍部報告自己的狀況之後,得到了調動通知,自己從作戰編隊中被移除,轉移到技術部門負責管理魔術武器的研發和維修,作戰和遺跡打撈都沒自己的份了。對魔導部隊的魔術作戰人員名單寫不完半張紙,將這種稀缺人才移除的理由隻有——軍部認為你沒有原先的利用價值了。
丁寒按著自己的眉心,企圖摸清十字軍在打寫什麼鬼算盤,然而卻沒什麼頭緒。
丁寒合上眼——
“想知道麼?”又是那個空靈的聲音。
“知道什麼?”丁寒嚐試在大腦中構造出語句回答那個聲音。
“十字軍的罪證。”聲音壓低。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丁寒不打算持有這種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的信息。
“它可以解釋你身上的謎團......也是一直以來困擾你的,‘失憶’的真相”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丁寒吃了一驚,這個聲音究竟掌握了多少自己的情報。但唯獨這種時刻不能處於劣勢,要隨時保持一張撲克牌臉,不露出任何破綻。他答道:
“但我憑什麼相信你的一麵之詞,而且你也無法證明自己並非說謊。”
那個聲音遲疑了一會兒,問:
“那你認為什麼人不會說謊?”
“死人”
“在下正是這樣的人。”那個聲音似乎料定丁寒會這麼回答。
開什麼玩笑,死人?莫非是哪個孤魂野鬼附在自己身上想要報前世之仇之類?丁寒發出一聲冷笑。
“在下並未說謊,在下乃赫斯緹婭第一任眷屬,怎麼說也是你的前輩了。”那個聲音報上名號,“在下名為黑燭公,是兩萬年前古文明時期的吸血鬼貴族,在四百多歲時早逝了。”
“四百歲早逝……既然你是貴族,有這麼甘心去做別人的眷屬呢?”丁寒質問。
“在下所生活的時期,吸血鬼種族已經走向沒落,我在與人族軍隊交戰之時負了重傷,逃往了炎池,承蒙在此地居住的亞龍族第七真祖相救,便投至她的麾下。”黑燭公說。
丁寒對他所說的沒有什麼實感,隻能憑想象去理解。
“但在確定你的動機之前,我並不打算相信你。”
“作為上次那件事的報答,你能相信麼?”黑燭公的語氣有些無奈。
“……好吧,在此之前,先說明你的意識是怎麼傳達給我的?”丁寒試圖確認這件事。
“兩萬年前的某天,炎池被人族攻***於休眠期的赫斯緹婭被擄走,在人族的城鎮遭受了火刑,被魔術構造的詛咒之火連燒了三個月。因懼怕她的再次蘇醒,人族用浩大繁瑣的術式將那座城鎮隔離於時空之外,平行於他們所處的世界運行。我在臨死前對自己的大腦進行了強力掃描,將意識刻錄在術式之中附在巨石中,隨遺跡沉入大海,祈求有適配者可以發現它替我救出赫斯緹婭。
以及再次被人涉足則是萬年之後的事了。我在遺跡打撈者中發現了你,並附在你的身上,在那個空間的裂隙處提出了那個請求。”黑燭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