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直起身子,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老腰,“怎麼樣?可是喜歡?”
側頭看了看青山綠水,沒有讓人難受的眼神,君陽眼眸中帶著笑意說道:“恩,很喜歡,很安靜。”
“這是我祖父住過的地方,一直沒有人知道,但是除了老一輩的楊家人誰都不會找到這個地方。因為這個地方地處偏僻,又是四麵環山,地勢險峻,周圍沒有地方上去,除了爬上瀑布的上麵山頭。是屬於楊家寨地界,所以這裏又叫楊家穀。”楊越兜了一小盤的魚蝦,便停下手道:“這裏,野獸毒蟲比較多,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學著認草藥,這是道門人的基本。”
“恩。”君陽,把手中的魚蝦放在一邊的木桶裏,便走上台階,甩幹水漬,便穿上了鞋子,根式楊越上前。
“竹屋後麵有一塊菜地,是我之前種的,你去摘點來。”囑咐了君陽之後,楊越便去邊上搭著的一個茅屋裏,開始刷鍋做飯。因為是經常幫人,而農家人又是沒有什麼錢的,一般都是用吃食來代替。所以便形成了如今的習慣,去哪家幫忙,最後都會帶吃的回來。也因此,君陽就比同齡人的身體高大,而且硬朗。
每天的時間,君陽都在忙著跟前跟後,而君陽的記憶裏一直很好,所以很快就記下了大概,一個月後,楊越準備教君陽怎麼走出這個地方。因為楊越知道,是人,便不可能窩在這裏一輩子。
仰頭瀑布,放眼青山,楊越道:“君陽,把身上的鐵塊拿掉,試試你的跳躍力。”
依言,君陽拿掉身上纏著的鐵塊,當一塊塊拿掉之後,君陽的感覺便是身體變得輕盈了許多。
“去試試從這亂石中爬上去。”楊越指著瀑布邊上,那大塊的石頭堆積而上的地方。
君陽點頭,然後緊了緊拳頭,快速的爬去。因為沒有鐵塊,君陽的身子利索了不少,而邊上有些或粗或細的藤條,纏繞著石塊,或綠或灰的相交著。君陽的腳步很快,身子輕盈如猴,或是飛奔,或是跳躍,沒過多久就爬到了山頂。
君陽需要一點時間才到,而楊越不過是一晃神便到了山頂,甚是欣慰的看著君陽道:“不錯。”接著,楊越指著另一麵,“瀑布這麵山後,是一片樹林,而山腳下便是楊家寨,你看……”那裏青煙嫋嫋,石磚或是石塊,或是木質的房子,參差不齊。而且從山上並沒有看到整個寨子,君陽知道,這一定是大寨子。
“好了,今天到這,我過幾天帶你過去轉轉。”楊越拍了拍君陽的肩膀,然後縱身往山下掠去。
看著人煙之處,君陽有些向往,可是又是如此的害怕,最後留戀一眼,君陽轉身,回去了竹屋處。
楊越還是經常出入,在傍晚之前回到這裏。
這天晚飯後,君陽道:“師父,我想回去看看阿艾。”
楊越並沒有立即作答,直到快要去睡的時候,楊越才回道:“記得明天早點起來。”
這個夜晚君陽睡得並不是很安穩,總是夢到之前的事,不斷的重複著心底最深處的渴望。雖說君陽是真的想回去,可是君陽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麵對,麵對那一張張厭惡的眼神,想起來就叫君陽覺得害怕不已。鬼孩子嗎?君陽從來都沒有問過楊越自己是不是鬼孩子,是不是因為自己所以最親的人,一個個遠去?君陽冷酷的外表,把所有的心緒,所有的苦楚,都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心裏,爛掉或是發芽。
第二天,君陽很早的就已經起來,和楊越爬上瀑布,然後沿著另一頭走去,楊越說,因為帶著他,所以他們要幾天後才回來。
兩人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的才到槐樹村,君陽看著自己一直在的村子,此時卻覺得陌生無比,如一頭沉睡中的雄獅,隨時醒來攻擊人,這讓君陽心頭一跳的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著自己從來都沒有好好注意過的村子。上麵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血氣,因為雲層之中,隨風變化。
“可看出了什麼?”楊越的問話,君陽並沒有回答,楊越有些憂心的看著這個村子,對君陽道:“我們進去吧!”
隨著楊越的腳步走進去,君陽頓時感覺一股寒氣撲向自己,麵色一白,原本就白皙的臉,頓時變得有些憔悴。一路和楊越走去,君陽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不過每家都升起了煙火,讓君陽感覺身體回溫了不少。
楊家裏麵的一切如舊,並沒有因為兩人的離開,而沾上灰塵,看樣子是有人打掃。君陽兩人吃了點幹糧,便用冷水洗洗就去睡。
夜晚,君陽沒有睡得很沉,半睡半醒之間,君陽睜開眼,恍惚中見到自己的床腳坐著一個人影,背對著自己微縮著身子,輕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