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君陽是被一陣敲門聲也吵醒的,君陽聽到動靜後,沒有多想便起身。剛出門的君陽,就聽到來人說春秀和阿草離世的消息。君陽一直知道,人生在世,總是免不了一死,可是身邊最親的人,最愛自己的人,一個個離開,讓君陽無法接受,可是除了沉默,君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老楊叔,我是來給你們報信的,現在村裏的人都在鬧騰著,已經在村頭老槐樹那裏準備了柴禾,準備把君陽那個孩子燒死。”來人是一個中年人,四十幾歲樣子,一臉的老實樣,“老楊叔,我不知道老人們的想法,以及村裏人的那種鬼孩子的想法。可是畢竟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為這種迷信的說法下就要燒死,是要不得的。當初參加革命的時候,要不是你家楊彥拚了命的救我我估計就不隻是瘸腿而已,也許這條賤命都會保不住。而且我老娘也說,你們一家都幫了村裏人一輩子了,她相信你絕對不會害大家的,所以聽村裏的老人們一說起,便讓我趕來你家給你報信,讓你帶著君陽那孩子從後山的路趕緊離開,村頭那邊是過不去了。”
“孩子,辛苦你了。”楊越輕歎。
“老楊叔,你們趕緊走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現在村裏人一個二個都已經說不通了,固執的認為君陽是帶來禍事的鬼孩子,現在狗娃一家隻剩下阿艾一個孩子了。而且,已經有人去請了石家寨那裏據說一個外來厲害的法師,在老槐樹那裏開設祭壇,準備活活燒死君陽,就在春秀和她的孩子後事之後來抓人。老楊叔,我還得先回去看看,我娘還在家等著我的消息。”說著來人轉過身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楊家,臉上是如釋負重的感覺。
君陽站在門口,看著師父楊越輕歎一口氣後轉身看向自己道:“可是都聽見了?”
“恩。”君陽點頭,麵色看不清情緒,然後眼眶中卻有著閃耀的淚水,被緊緊地鎖住不落。
“拿上東西,我們現在就走。”楊越說著,不去看向君陽,對著始祖的畫像拜了拜,便伸手將畫拿了下來。
這幾天,楊越已經把住的地方都弄好了,家裏的東西基本都收拾了過去,除了身上的必要之物外。君陽回房拿出自己的小兜袋,跑去廚房後院用清水洗了一下臉,便走了出來,“師父,好了。”
“君陽,可有舍不得?”楊越收好了東西,牽著君陽的手,站在院子裏,看著木質的房子,似乎當年的景象還在,這個溫馨的家,終於又要離開了。
“師父,命定真的不可改變嗎?”君陽輕抿著唇,比起以往,更要冷酷。然而在楊越的眼中,君陽卻是如此讓人心疼,明明還是幾歲的孩子,便要承受著所有的一切,除了倔強的去麵對,君陽便隻剩下活著,活著便會找到繼續活著的理由。
“命定啊!”楊越轉過身,微微仰頭看向天上,語氣模糊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我明白。”君陽點頭,跟著楊越的腳步,走出了這個村子,淡去了身影。
後山的路很崎嶇,君陽身上還纏著鐵塊,而楊越更是不會去背著君陽走,要跟上楊越的腳步,君陽便需要小跑著,所以君陽除了看著腳下的路,便無心其他。楊越的腳步不緊不慢,步若清風,隨意悠然,似乎不是趕路,而是在這深山叢林遊玩而已。而君陽的腳步,則是步步健穩,腳下的石塊凸起,水坑泥潭,都快速晃過,留下深深的足印。
一路上,君陽都感覺自己就在一直跑,然而小孩子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盡管君陽煉了兩三年的時間,可是畢竟身體有限,所以兩個時辰之後,君陽依舊開始氣喘,但是卻不吭聲的繼續緊跟著楊越的腳步,倔強著。突破自我,便是在不斷的突破極限之後。
“到了。”楊越停下了腳步,君陽還沒有來得及看一下周身的環境,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待君陽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被一陣悅耳的鳥鳴聲吵醒。
睜開眼,入眼的是竹子築成的房間,接連著之外。君陽從床上起身,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裏衣,便隨手拿起床頭的灰衣服穿了起來,穿上了鞋子,走出了滿室清香竹韻的小屋,拉開竹門,前麵不遠處是一個小瀑布,竹屋就建在溪水之上。房間有上下兩層,房屋住人是第二層,君陽有些好奇的趴在欄杆上往下望去,下是空著的樓層,一排排過去的竹子支撐著整個房屋。退出來,君陽往邊上看去,是一個曲折的木板橋,左右兩邊圍著竹枝欄杆,從另一頭纏著不知名的藤條,開滿了紫色的小花。
“君陽起來了?”木板橋的另一頭,青石街板之下,楊越站在溪水邊,打撈者魚蝦。
“師父這裏是?”君陽走去,跟著脫下鞋子,幫忙一起撈魚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