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臉,淡紅色的眼眶,幹枯的麵孔,嘴裏還磨著半截指頭。看向春秀時眼中閃著青光,猙獰著,“來,我們一起吃,很好吃的,你看我這裏還有哦!”說著,從身後拿出一個滿是鮮血的頭顱來,接著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窗口。
看到那人的動作,春秀想要大聲尖叫,可是嘴巴張張合合,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想要跑開,腳步怎麼也無法挪動,就這樣擴張著眼孔看向舔著舌頭向自己走來的人。“很好吃喲,你試試看。”說著,手穿過窗戶口,拿著小指頭笑著塞向春秀嘴裏。
“不……”如貓的聲音,春秀白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穿透春秀的夢境,“阿秀,阿秀醒醒,阿秀,阿秀你怎麼了?阿秀……”春秀白著臉醒來,依舊是烏黑的夜晚,頓時想起之前的事,感覺爬起身吐了起來。
“阿秀,剛剛你是怎麼了?怎麼躺在嫂子門口?”看著春秀吐得沒玩沒了的樣子,吳婆子頓時擔憂道:“阿秀,你怎麼了?是不是吃壞東西了,吐得這麼厲害?”
“我,嘔……”春秀剛想說什麼,頓時問道嘴裏的一股鮮血味,頓時有狂吐了起來。
“可能是吃壞東西了,我給你倒點水去。”說著吳婆子便要走向廚房,春秀一把抓過吳婆子的手,顫著聲音道:“叔、叔娘,我和你一起去。”止住心裏的那股惡心感,春秀抬頭,似乎瞥見房裏的有個人影一直的笑著說好吃,頓時嚇得又要吐起,卻又強裝著,腿軟著緊跟吳婆子的腳步。
春秀在吳婆子的陪伴下,洗漱之後,便匆忙著離開吳家。
吳婆子看著空著手的春秀,不解的問道:“阿秀,你東西拿到了嗎?”
“叔娘,我拿到了,我想看看阿艾他們了。”春秀低著頭,隻顧著腳下的路,不敢斜視,強撐著。
“你要吃嗎?”如魔隨身般,那聲音一直緊隨著春秀,直到出門不見。幽幽地,吳嫂的房間裏亮起了燈。
一回到吳婆子家,春秀說了一聲便直接跑去兩孩子的房間,看著熟睡的孩子,春秀的心終於放下了許多,可是嘴裏的血腥味還在。“嘔……”春秀像是要把幹膽汁都給吐出來,緊緊地扶著桌角,埋頭淚流。
自從那晚之後,春秀什麼都吃不下,一看到肉就嘔吐,原本還以為春秀在外麵有了野男人的吳婆子,頓時也變得擔憂了起來。而隨之一起的便是阿草,一天下來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少,這樣春秀是越來越恐慌。
頓時像是想起了什麼,春秀爬起身就跑去了楊家。一推門,看到楊越的身影,便帶著哭泣著質問道:“老楊叔,你跟我說,君陽那孩子是不是鬼孩子?為什麼他一來我們家,我們家就出了這麼多事?”
楊越拜好了始祖之後,便回過頭來問:“阿秀,你怎麼……”看到春秀的樣子,楊越臉色微微一變,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老楊叔,我真的很感激你這些年對於我們家的照顧,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害我們啊!他們都說君陽是個不祥的孩子,還請老楊叔救救我的孩子,趕走這個不祥的孩子吧!我已經失去了男人,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我的舅娘,我已經不能失去其他人了。”說著說著,春秀掩麵哭了起來。
“老楊,這話不是沒有道理,雖然這年頭常有死人很是正常,可是你看看阿秀家,男人,孩子,老人都去了,現在就剩下這些孤兒寡母的,再出個什麼事那這個家就完了。”老人拄著拐杖走進來楊家,看著楊越說道:“我們很敬重你,那麼些年來一直幫著我們,可是自從你帶回那個孩子之後,我們這裏便不再安寧了。”
“是啊,老楊叔,我家孩子最近老是看見其他東西,怎麼治都治不好,聽說就是找你們家君陽討要了一顆糖果吃之後就變成了這樣。”話甲子一開,跟著老人進來的幾個人,把這些年的憂慮一個個吐了出來,話裏話外都是想讓老楊把君陽丟走。
“老楊叔,最近亂葬崗不安分也是因為那個鬼孩子,肯定是他的家人來找他了,我們不如把他還給他的家人吧!”其中有個人建議,隨即結論道:“我想阿秀家出了這麼些事,肯定是那個鬼孩子認他們做父母,那鬼夫妻不滿意了來鬧事。”
“對對對,燒死他,我們這裏就會安寧許多,也許亂葬崗就不會出現混亂了,大家說是不是?”有人高聲建議。
“對對對,燒死鬼孩子。”一人說出了他人的心思,頓時恨不得立馬幹。君陽在後院裏,聽到眾人的聲音,頓時側耳傾聽,頓時有些憤恨了起來。
然而這邊,看著眾人的樣子,讓楊越有些無力,剛想要說什麼,頓時狂風乍起,帶著淡淡的血腥味,猛然無視始祖畫像,衝進了楊越家,把說話的人掀得東倒西歪。
“啊啊啊,真的是鬼孩子,真的是鬼孩子。”有的老人甚至已經顫抖了身子,緊緊的靠著身邊人,一臉的恐慌。而風隻是狂吹之後,繞了一個圈便不見蹤跡,可是眾人的臉上卻多些沙塵刮傷的痕跡。“真的是不祥的孩子,老楊,你讓這孩子走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