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眼裏也含著眼淚,我從來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竟會如此愛哭,隻可惜當下我並沒有笑話他的心情,隻見如卿眼睛一閉,兩滴眼淚順著臉頰就滑了下來:“……是!”
我知道那個表情是下了決心的表情,而此時的我,也隻是萬念俱灰。
那一瞬間我像是個瘋子一樣,雖然早就明白了結果,但還是不肯接受,隻不過那一句是,擊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抽走了我的一切力氣。我搖搖晃晃的走在街上,邊流著淚邊笑出聲音來,可笑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無所畏懼,可笑我誤把關心當做陪伴,可笑我傻瓜一樣的輕信了承諾。
如卿放下了自行車跑過來扶著我,此時的我已經無聲無息,不哭不笑,沒有眼淚,也默不作聲。
如卿緊緊地抱著我:“從今以後我來照顧你,陪著你,當你的家人好不好,好不好。”
他用力的搖晃著我的身體,可我自始至終不願答應。
“莫知,你知道我愛你對不對,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可是我要你,你不要因為他自暴自棄,如果當初你先遇到的是我,會不會事情就不會這樣。”如卿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我感到兩滴熱熱的水珠順著我的脖子滑了下去,我還是沒有動。
“謝謝你。”聲音啞啞的,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的聲音:“我要回去了。”
如卿放開我,低下頭看著我的眼睛:“相信我。”說完吻了吻我的額頭,轉身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車,轉身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笑了出來,回去後打開房間的門,這應該是我住在霍齊家的最後一晚了,明天晚上,我就收拾好東西離開。
暫時還沒有時間和能力出去租一套房子來等待小言走出福利院,我隻能每天拚命地畫著畫稿帶著作品一家一家的跑中介,跑公司,為自己的畫稿買單。自從霍齊不告而別之後,我的日子一下就從天堂墜落到地獄,霍齊似乎是我的天使,可是這更像是一場夢。
霍齊的離開間接地致使櫻淵公司不再買我的畫稿,斷了我最主要的經濟來源,他們的理由是:霍齊並沒有得到公司的派遣,休假已經超過半年可是他仍舊沒有回來,更是買辦法聯係得到他,這個人,如果不是已經跳槽到更好的單位,就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公司為了長久的利益著想打算開除霍齊,讓新人頂替他的職位。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就連我也不知道。
那一夜我躺在霍齊的大床上,我想如果他回來了,仍舊是失去了自己的事業,他那麼重事業的一個人,失去了工作,等於把他送上絞刑架,而我,或許會一直等下去吧,至少不忍心讓他連最後的牽絆都沒有了。
可是我不確定,自從他的離開,一切都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早上的時候,我簡簡單單的收拾了幾樣隨身帶的東西,我住在霍齊家裏的時間並不長,所有之物大多數也都放在了畫室,隻是臨走的時候,我扔掉了自己的洗漱用品,我想如果他回來了,不要我了,也算是我偽裝成悄悄離開沒有打擾過他。
我把自己寫好的小紙條連同鑰匙一起埋進了門口的花盆裏,我記得過去我經常忘記帶鑰匙的時候,霍齊就常常把備用鑰匙埋在那朵花的葉子下,可是現在,一切都好像反過來了一樣,我努力忍著眼淚,輕輕對著那所宅子說了句再見,忍著眼淚笑了笑,轉身離開。
之後的日子裏我一個人住在畫室,而如卿似乎是脫離了學校這個群體每天陪我到很晚看著我睡著才肯悄悄離去,我心裏對他是很感激的,可是無論我如何努力,我並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