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問渠那得清如許(1 / 2)

霍齊從背後輕輕地抱住我,海風吹亂了我的頭發,肆意的拂到他的臉上,可他卻一動不動,我輕輕的問:“不癢麼?”

又是一陣深沉的耳語:“癢,但是我不想破壞這麼浪漫的場景。”

我在他懷裏咯咯的笑起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深沉卻又帶點小幽默,是我喜歡的樣子。

夜色降臨,溫度一點一點的降了下來,霍齊拉著我走進了那個漆白看似有些破舊的小木屋,屋裏麵暖黃的燈光,原木色的桌椅,桌子中間還擺著一個粉紅色的大蛋糕,上麵插著一對數字的生日蠟燭,18。

“生日快樂。”霍齊把我推到座位前,在我的裙子上鋪好了整潔的餐巾,自己坐到了我的對麵,燈光映著他的皮膚,我看到他耳邊一圈薄薄的絨毛,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

“原來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以為,隻是個巧合。”我靜靜地看著他,心裏說不出的溫暖。

“那麼我現在要告訴你兩件事,一件會讓你很開心,另外一件,我希望你會很開心。”霍齊揮了揮手裏的高腳杯:“cheers!”

我輕輕地舉起酒杯,湊到鼻子邊上聞了聞,我從沒喝過紅酒之類的,我怕我愛上它們戒不掉,到最後成為割舍不了的痛。

那是我第一次喝紅酒,澀澀的液體緩緩滑入喉嚨深處,像一把溫潤的刀子,直直的從我的舌頭劃到我的胃,所到之處都是暖暖的,卻是不易察覺的傷痕。

就像是霍齊給我的感覺,一杯紅酒。

吃了點霍齊為我準備的精致的菜,我擦了擦嘴問霍齊:“這間木屋是你的麼?”

“當然不是,這本是一家餐廳,每天隻接待一桌客人,價格不是很貴,預定卻不是很容易。”

我有些驚愕:“什麼條件才可以預定呢?”

“that’sasecret。有一天你會明白。”

我便沒有再問餐廳的問題,我想等到小言走出福利院的那天,或許我也可以帶他來這家餐廳,吃他從沒吃過的精致的菜,沉默了一會,我抬起頭:“你說的兩件事是什麼呢?”

“第一,因為你的畫,我才思泉湧,今天被升職為創意總監。”霍齊像是說別人的事情那樣,依舊笑得溫潤如水。

我“哇”了一聲,我想我是真心為霍齊高興的,但想想自己激動失態的樣子,不禁有些臉紅:“祝賀你啊,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霍齊望著我:“第二件事,我希望我說出來之後,你會是開心的,接受的。”頓了一會:“如果二十歲的時候我們還在一起,canyoumarryme?”

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我沒辦法拒絕,卻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我願意”,隻是微笑的點了點頭,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我十八歲,他吻了我,那天是我記憶中最幸福的一天。

之後的日子我總是覺得自己像長了一雙翅膀一樣,一幅又一幅的作品在筆下衍生到紙上,霍齊已經不再買我的畫,我總是畫好之後無償的送給他,時不時的他也會給我張信用卡,告訴我這是公司給我的工資,就好像我是櫻淵公司的另一個小小的部門,雖然這個部門隻有我一個人。

我住在畫室,還在拚命地攢錢想要買下畫室旁邊的那一套房子,我想等到小言16歲的時候,我就親自接他從福利院出來,從此我們就住在畫室附近的房子裏,清淨悠閑的過完餘生。我會告訴小言,那是我們的家,我們也終於有家了。

想著想著就趴在畫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窗子還是半開著的,畫被吹亂了一地,收拾好散在地上的畫,已經睡意全無,我想這樣與世隔絕的生活總有一天是要打破的,要不要雇用一名畫工每天打打下手,直到接小言走出福利院。

第二天霍齊來找我的時候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他說:“這樣也好,省得你自己一個人寂寞。”

聽他這麼說似乎是心裏更加的堅定了一點,可是馬上我又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沒有太多錢可以支付工資。

雖然霍齊經常給我信用卡,可是畢竟每次刷卡的時候總是要小心翼翼的斟酌著刷,自己靠接別的廣告插畫的工作所掙來的錢也僅僅隻夠租這一間畫室和平時的生活,想攢下來都不容易更別提每個月支付工資了。

霍齊見我愁眉不展,捧著我的臉輕輕用拇指舒展開了我緊縮的眉,我感到他的手指是冰冷的,在觸到眉心的那一瞬間我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肩。他輕輕地問:“怎麼了?”

為錢的窘迫或許是我不想對霍齊明說的,我想好不容易我們維持在了一個相對穩定的關係,如果因為金錢而讓兩個人不安,實在是讓人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