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的神色更為焦急,不願多說,“主子,你以後便知,現在,先和屬下走吧!”

“走?想去哪裏?”寒冽而嘲諷的低沉男聲在林間響起,也讓藍風的心一抖,立刻拔劍擋在了殷離寒跟前。

青色的竹林間,黃昏的遺光傾灑在他沾滿血跡的黑袍之上,陰沉的冷眸透過全身緊繃的藍風落在那一臉淡然的清俊男子身上。

“難道魚兒走了,你不想去陪她?”厲聲的嗬斥裏是慢慢的不滿。

殷離寒聽到“走了”兩字,素來淡漠的麵容出現皸裂,走了,她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是在怪他麼?

“魚兒……”幹澀的咽喉疼痛得讓他說不出話來,“她去哪裏了?我馬上去找她!”

清冷的眼底波瀾起伏,櫻唇抿成直線,說著便要推開藍風往外走,卻被藍風驚慌失措的動作緊緊纏住,不能離開半步。

“藍風!”

藍風猩紅的眼眶裏是猶豫和恐慌,攔著殷離寒的身體僵直而無措,終是抵不過來自那個癲狂男人的嗜血威脅,“主子,她……她已經去了!”

殷離寒清瘦的身子重重一顫,瞬即清幽的黑眸聚焦了渙散的視線,輕輕搖頭,微薄的笑在唇邊綻放:“藍風,你莫要胡說,和她一起騙我。”

“主子,屬下真的沒有……”

“閉嘴!”溫文儒雅的風度頃刻間消失,唇邊的淺笑凝固成淩冽的寒意,殷離寒眸色一沉,神色嚴厲地衝著藍風擔憂的俊臉訓道:“我說過,不準再提此事!”

隻是,他還未從自我安慰中回過神,一口薄棺便似一道厲風從他身側刮過,重重地落地,震耳的響聲驚飛了一林的鳥兒。

黑瞳一縮,忐忑,惶恐,焦躁,不安,種種情緒在心中翻騰,讓他無法平複,失了淡然,似乎有一個念頭正在他的腦海中拚命鑽出來。

不,不可能!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怎麼舍得拋下他獨自苟活於世?!

可是,眼眸轉動,看到的又是什麼?

白幡揚,冥紙飛,一口薄棺靜靜地躺在那裏,入目的,是那刺眼的白!

一口鮮血無征兆地噴出,濺灑在那紅木棺蓋上,平添了那悲戚的暗紅。

“主子!”

藍風害怕地去扶殷離寒,卻被他狠狠地推開,耳邊是他失控的聲音:“滾!”

何時見過自家主子這麼癲狂,那個如仙般出塵的男子何時像此刻這樣毫無理智可言?

步履趔趄地朝著棺材而去,無顧藍風的勸告聲,跪坐在館邊,茫然地盯著那僅僅合起的薄棺。

魚兒,這個遊戲一點也不好玩,起來好麼?你不是想要我帶你走麼?隻要你起來,我便帶你走,什麼也不爭了,什麼也不要了,我隻要你啊!

棺蓋開啟,裏麵是那已失了溫度的人兒,絕色的容顏兌上了蒼白的死亡氣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