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公公……”一個太監急匆匆跑進來,瞅著跪在地上的向離群大喊,看看郎月,還有眾人審視的神情,又趕緊閉嘴,眼裏滿是不可思議和驚恐。
“說。”玉公子搖著折扇,慢悠悠的開口。
“是……是是……”太監咽口唾沫,抹抹額頭的汗,結結巴巴的說道,“後……後殿,有三個人上吊了。還有一個正要自盡,被攔住……說……對不起仙姑,沒臉再活下去……”
“噢?!”幾個人同時出聲,表情不一。
郎月睜眼瞅了他一下,目光空洞的搖搖頭,淡淡的說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我不想這筆賬又落在我頭上。記住,不論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在乎。都出去。”
知道在她周圍圍了好多人,郎月幹脆一次說清楚。提防還是要的,但態度也要表明。如果有人想借機生事興風作浪,隻怕也沒那麼容易。
向離群行了個禮,趕緊到後麵處理事情去,沒敢廢話。漸漸地,正殿周圍的人也各自走開。管他是報信去還是上吊去,都是各自自己的事情。
“李菲想做什麼?捉奸?也太……”魚兒首先打破屋內的僵局。
不過這個問題實在不怎麼討喜,郎月半閉著眼,在想那個李蘭溪,這姐弟二人,嗬……
“皇上不是說她還好麼,怎麼出的這等餿主意?”花公子自言自語,“如果是來試探,也該挑幾個大點兒的皇子……”
“如果是來栽贓,或者是別人指使,就不同了。”玉公子繼續吃茶參禪,有模有樣。
“別賣弄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魚兒心急,越看郎月不開心就越急。
夏日的空氣,沉悶的緊,被這麼一攪合,誰心裏都憋著一口氣。沐兒不停的給郎月打扇子,屋子裏也擺上了冰盤,感覺還是不舒服。
玉公子深思熟慮,搖頭冷笑道:“來一回打一回,看她還怎麼試?郎郎,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哥哥在,不會讓你吃虧的。”
阮皓天有些憂心的看著郎月,輕聲道:“要不出去走走,散散心?”
郎月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拉著魚兒淡笑道:“八成是滑阿嬌出的主意,想來抓我把柄,咱們就來個虛虛實實。來個大的怕迷上我,或者失禮;來個小的咱們就教訓,照打不誤。”
眾人眼裏都露出狠厲的神色,想抓郎月淫色的把柄,或者勾引她上鉤,這主意可真臭。隻要郎月關在殿裏不出去,別人就拿她沒辦法。過分的遷罪,同樣不合適。
魚兒弄了個半明不白,趕緊叫來向離群,吩咐他備船去。
滿兒還是不大放心,拉著郎月道:“姑娘,太明宮地方就挺大的,不如就在宮裏隨便走走。後宮不能幹政,因此沒人能隨便到這裏來。如果咱們往後宮去,萬一遇上誰……”
郎月的身份地位太特殊,後宮又有許多人瞪大眼睛等著抓她的辮子,這會兒又是剛打了皇子,又大大咧咧出去,不是很危險嗎?滿兒支支吾吾,不願給郎月更衣。
玉公子搖頭一笑:“大林的脾氣,才不肯一直縮著。該藏的時候咱們已經藏了這麼久。這會兒就該趁著勢頭,出去露個臉,散散心,順便表個態。咱們不惹別人,但也不怕別人。要不別人更欺負咱們。大林,聽說荷花池那邊不錯,又是後宮中心,隻管去玩,遇事再說。”
郎月翹著嘴兒,不悅道:“那就不是出去玩了。不去了。”
真是累人,搞得跟政治人物一樣,隨便出門玩一下都要帶著目的和算計。郎月心情更糟。仔細想想,自己原來也是個怕麻煩的,一想到那層層算計就頭疼。要不是玉公子在,沒準兒真的被鬧煩了、繞進去。
阮皓天搖頭笑笑,哄道:“好了,咱們玩咱們的,嗯?”
玉公子趕緊湊過來賠笑:“別生氣,別的事兒都交給哥哥,好不好?”
花公子拉著郎月別別扭扭的到寢室更衣,滿兒沐兒又是一陣嘮叨,擔心的很。
今兒的天氣,實在是不算太熱,天氣也好,很適合出去走走。
眾人用過晚膳,太監回報,船也準備好了,便趕緊推推搡搡的出發,往荷花池去。
從廣德殿到荷花池有好幾條路。如果從中安宮穿過去,自然最快,大概得半個時辰。如果從中安宮外麵繞,就得一個時辰左右。或者從荷花池側麵埠頭下水,也能近一些。
郎月入宮這麼久,也不去拜會皇後,也不想到中安宮惹點什麼事,因此,決定從旁邊繞。左右兩邊,決定選擇左邊,即東宮方向,以防遇上興樂宮的阿貓阿狗。
走出殿門,伸個懶腰,打個哈欠,郎月感覺還是好多了。不過就是一群阿貓阿狗,跟他們一般見識做什麼?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看來還得多多修煉。廣德殿雖然出了些事故,不過眾人依舊該幹嘛幹嘛,對於不相幹的人,一如什麼都沒發生過。
“琅兒,做什麼去?”皇上站在甘棠樹下,好奇的打量著廣德殿眾人,心下疑惑:這架勢,怎麼看著像出門遊行示威呢?難不成打了人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