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莫華從地洞中爬出來之後,便一直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也許是這附近沒有多少人煙的緣故,直到臨近天都,情況才開始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
莫華瞥向地麵,幾隻臃腫且浮脹的老鼠從她的腳邊竄了過去,也不知道啃食了多少死屍,如果不是它們身上的花紋呈現出詭異的藍色,她幾乎都要以為:它們是地窖裏的家夥一直跟著自己到現在。
“不對,後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夜白從口袋裏鑽出說道,“仔細聽,不遠處有一種奇怪細微的聲響”
“好像是——”她說,“難道是那些怪物又追上來了”
“不知道,似乎雜夾著馬蹄聲”
“還有女人的哭泣聲”
“越來越近了,我爬上樹去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
旋即她用手抱住白色光滑像紙一樣的白樺樹皮,盡量快速地爬到樹上,然後望向遠方。
東邊可以看到高高的城池,護城河水,水麵黝黑,河上的橋在中間斷裂開來,像是被火藥炸斷的,橋頭圍了一些人,沉悶的哭喊就是從那裏傳出來,有人蜷縮一團蹲坐在地上,有人狂暴大罵不停跺腳,還有人正在搶掠物品,城牆外滿是騷動,
她扭過頭,環顧四周,除了東方有座城池,四周都是荒原,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不過奇怪的是:這天上的飛蟲似乎發了瘋一般朝東麵成群結隊的飛去,地上的野兔失去了理智,毛茸茸的腦袋朝地下狠撞。
她突然注意到:西邊的天空黑的出其,烏雲迅猛聚攏,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不好——那是風暴…
“夜白!接著我!”她大喊,旋即從樹上跳了下去。
“風暴來了,這四周沒有住戶,快往低窪處跑”
“我撐不了多久,你知道的,從寒越穀出來,我的能量就被消耗大半”夜白一邊跑一邊說。
“快快快!前麵有鴻溝,就要到了!”
她扭過頭去,望著不遠處的情景,目光露出了驚恐:遠處狂風大作,大樹被連根拔起,數不清的動物被卷向空中,房屋被撕成碎片,木板浮於空中,而就在風暴中,一行隊伍穩步向前,紋絲不倒,似乎這暴怒的狂風,對他們而言,造不成什麼影響
“風暴軍團”想到這個字眼,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鼻梁上滑落下來
自從邪惡且殘暴的獨翼族滅絕之後,人類見到這種情況似乎沒什麼先例。
“難道是——複蘇?”
她被自己腦海中鑽出的想法嚇了一跳,這時耳邊猛然傳來齒輪的轉動聲,旋即便聽到夜白絕望的叫喊:“不好,我要變回原形了——”
騰空,墜落……
沙石在刹那揚起,像一層黑霧般,覆蓋在地麵。
莫華跌坐在地麵上,掙紮著爬起,把劍從側麵紮向土地,狂風把她的衣角帶起,發帶在瞬間斷裂,頭發遮蓋住她的臉頰。
她伸出一隻手來,撥開眼前的頭發,眯起眼睛,瞥向地麵,哪裏有什麼夜白的影子,連地上的野花都消失不見,不是被刮走,就是被砂石所掩埋在地下,她一隻手攥著劍,用另一隻手向地麵摸索,像一個瘋子般,深進砂石堆中,任憑指甲開始發出崩斷之聲。
“不要,丟下我,夜白”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對失去夜白的恐怖是如此強烈,讓她失去理智,已然忘卻後麵緊跟而來的巨大風暴旋渦。
突然,她抓住了一個東西,一個光滑的金屬表麵,她用力一拽,把他拉出砂石堆中,原來他的仿真毛皮已經裂開,露出裏麵的零件。
“我是不會死的,你忘了,我是機械貓呀,”他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永遠。”他伸出了一隻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而就在他觸碰到莫華身體的一瞬間,夜白的身上發出了齒輪轉動的聲音,爪子猛然伸長,像手指般扣住她的後腰,
“你,幹什麼!”莫華大叫。
“我的主人把我製造出來,送給你,就是希望我陪伴你,保護你…這是我的職責。”
旋即夜白一把抓起莫華,速度快如閃電,隨即把她扔向鴻溝裏,莫華摔在地麵上,水浸濕了她的衣服和鞋子,酸痛感撕扯著她的每一處神經,
此時的白晝在瞬間便被黑暗籠罩,
她雙手緊緊抓住劍,掌心開始冒汗,前方的土塊以乎已經開始塌陷
她迅速地窩進凹出的洞穴中,右腳抖個不停,此刻莫華最想發出的是歇斯底裏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