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治療的無奈(下)(1 / 2)

治療室裏的唐沫西躺在那張狹窄的床上,她想移動身體但是每一試圖用力就牽扯著全身巨痛。這個時候與她喝完酒大概是一小時左右,理論上正是酒醉嚴重的時候。因為那香檳甘甜可口所以她喝的也沒有什麼不適,直到出了大門吹了冷風,那酒精一瞬間全部湧上大腦。

然後直到這時候,她這酒醉的後勁兒才終於上來了。

她沒有打石膏的左手一直緊緊抓著顧語潤的那件白色西裝外套,上麵染著她的血跡斑斑看著已然是一件血衣了。之前醫生試圖從她手中拿走,但是無奈她抓的死死的。

意識也許沒那麼清醒,但是她十分清楚地記著這個味道。這種溫暖好聞的味道,從她的鼻腔一直躥到她的心底,很奇妙地安撫了她體內的一切躁動。

醫生們再一次讓開了一道路,唐沫西微微眯著眼在強光下看見了一個穿著淡粉色襯衫的男人站在那裏,笑容溫暖到讓她覺得這冰冷的治療室仿佛都迎來了春天。

男人俊秀英氣的臉上有著一雙帶著致命溫柔的眼睛,他的笑容並不似顯逸的笑來的那樣誇張。甚至他的表情浮動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他眼底的淡淡笑意卻是比夜空上那輪皎潔的上弦月還要優雅動人。

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裏猶如一片星輝,唐沫西在那眼底尋到了璀璨繁星一般的光爍。

心底的恐懼漸漸在男人的注視下被安撫了下來,有些顫抖的身體也恢複了平靜。她直直與站在強光下的男人對視,強烈的白光將男人映射的有些不真切,不知不覺中她下意識伸出了手。

他的手很暖,他的手心有一些厚繭不是那麼細膩,不過那與她手背接觸的觸感卻讓人覺得十分的舒適。溫熱的感覺從她與他肌膚接觸的地方慢慢深入她冰涼的身體,一直滲進了她那顆正動蕩不安的心底。

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如明月下一首優雅的大提琴曲一般低沉優美:“沫西,雖然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你受傷了知道嗎?你後腦的傷很嚴重,不治療的話後果很嚴重。”

唐沫西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看著顧語潤帶著安撫和一些試探的雙眼。

這個男人是她最喜歡的類型,沉穩成熟還那麼優雅,氣質如雪山一般高遠明澈又偉大到可以包容一切。她望著他的眼,一瞬間就那麼失了神。

她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加速,然後猛然移開了目光。

因為受傷而變得蒼白的臉開始微微泛紅。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手背上還殘留著這個男人的體溫,灼熱的讓她從心底開始發燙一直燒到了皮膚表層。

顧語潤沒有理解到唐沫西這個動作的深意,隻當她是在抗拒剪頭發的事情。

他無奈歎氣,然後走上前坐在了她的床邊。

然後,他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裏。她的前額靠在顧語潤緊實寬闊的胸膛,觸到一片溫暖。她一時愣了,隨著那讓人安心的味道侵入身體,她的身體開始變得發軟酥麻。

顧語潤微微蹙起了那雙濃厲的眉,因為他看見了唐沫西腦後的傷。鮮血染在她的黑發上並不明顯所以一直沒有發現這傷口居然是這麼的重,直到現在這鮮血還在順著她的黑發像下滴著。

那件透明的薄紗一直披在她的肩膀上,本來趁著她如夢如幻的輕紗此時此刻已經被血染透儼然成為了一件血紗。淡粉的裙子上也染了大片的鮮血,被血染濕的地方十分潮濕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

鮮血依然在不斷的向外湧,她黑色的發梢還在不斷地像下滴著血。好像是流下了血淚一般,一滴滴的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和他摟著她的淡粉衣袖上。

他低低地聲音在她的頭頂輕輕響起:“一定很疼吧……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靠在顧語潤的懷裏的唐沫西忽然覺得頭暈目眩,她聽到顧語潤對她說話但是忽然沒了力氣做出反應。大概是因為忽然放鬆了身體,酒精帶來的暈眩瞬間來襲,讓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懷裏的人忽然變得很乖順,顧語潤對醫生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的醫生連忙拿著消毒用品和剃刀過來幫她處理傷口。

摟著她身體的臂膀又收緊了一些,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暈眩的頭頂。隨著那淡淡的熱氣,他的聲音低沉溫和柔柔地傳入唐沫西的耳朵:“頭發還會再長的。對不起沫西,等你清醒了我再好好和你道歉吧。”

唐沫西感覺頭部有些涼涼的,還有一些刺痛。有幾次她想掙脫,但是那雙臂膀是那麼的有力的抱著她,她鼻尖觸到一片溫熱,安撫了她一路的味道此時此刻來的更加的猛烈洶湧,讓她一時間覺得好像整個靈魂都已經淪陷了。

顧語潤特意囑咐了醫生盡量剃的少一些,但是再少也是腦袋後麵禿了一塊。終於她那看起來十分恐怖的傷口不再一直往外湧鮮血了,經過縫合後密密麻麻的黑線像一條醜陋的蜈蚣一樣趴在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