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逸看到唐沫西雖然眼裏寫滿了驚恐,但是看著他的樣子還是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她甚至有些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給他。
這表情在顯逸的腦海中與另外一個影響重疊,他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顯總,您去哪裏了。咱們回去好不好?”
雖然她在努力保持淡定,但是從她抓著顯逸手的力度不難看出她現在十分的緊張。
醉酒意識不太清楚的唐沫西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醫院,估計她連自己受傷的事情都沒有完全明白過來。這對顯逸的笑容完全是她的下意識,就好像一部機器已經輸入和見到顯逸就微笑的死程序一般。
顯逸想衝她像以往那樣隨意地笑笑,但是因為各種複雜的情緒導致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讓他怎麼忍心告訴她,她必須把頭發剃了。
顯逸胡亂地安撫了一下唐沫西,答應她馬上帶她走。然後他逃似的走出了治療室,他忽然覺得治療室裏麵的空氣都十分稀薄。他大口大口呼吸著醫院走廊的空氣,此時此刻也顧不上他討厭的醫院的味道了。
顧語潤無奈地跟了出來。
“顯總,您幹嗎要騙她說帶她走。”
顯逸有些委屈地說道:“因為……我真的做不到和那樣的小沫西說要她剃頭發嘛。”
然後顯逸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站直了身體拍了拍顧語潤的肩膀,語氣嚴肅:“小顧,你去和她說吧。你這看起來就人畜無害的臉絕對沒問題。”
顧語潤一愣,有些驚詫地說:“我……?”
顯逸點了點頭:“你就當這是我給你的工作吧!”
他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實在無法麵對她那張無辜帶著驚恐的臉,剃頭發這種事情連我都覺得殘忍。那麼好的一個女孩,那麼漂亮的頭發,居然要剃掉。這種親自扼殺美的行為讓我這個VELO公司的總裁怎麼做得到!”
顧語潤歎氣:“既然是工作,我試試吧。”
然後他頓了一下,又輕輕地說道:“您要是實在受不了,就去車裏吧。”
顯逸沒有說話。
顧語潤又說道:“偶爾懦弱一下沒什麼,請您不要一味為難自己了。唐小姐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再怎麼自責也沒有辦法。”
說完他便轉身走進了那治療室,重重地鐵門又一次關上了,顧語潤的背影消失在了顯逸的視線中。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忽然發出一陣輕笑。
這家夥,果然還是很危險……
他忽然覺得十分地燥熱,然後脫下了他的西服外套。看著手裏的外套,他想起這件外套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唐沫西還穿過,他明明知道唐沫西怕冷。但是在宴會結束之後他居然忘記把外套脫下來給她,還沒有去扶醉酒的她導致她失足摔下樓梯。
想起唐沫西冰冷的身體,然後又想起剛才看到的幾乎被包成了木乃伊的她。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痛苦,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治療室的門,覺得周圍這討厭的醫院味道好像變得更加濃鬱了起來。
下一秒他忽然笑了,笑裏麵滿滿的嘲意。
他拎著他那件名貴的西裝外套邁開修長的腿像外大門的位置走了去。
他想,他現在需要抽根煙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