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向地麵,那三人抬頭也看向他,原來他已經離開自己的肉體了……
15
天氣有些晦暗,風吹得有些哀怨。一道黑灰色的影子像掃把星一樣穿梭過空際。
“媽媽……媽媽……”那叫喚有些急切,聲音像飄在空中一樣,有點撒嬌,有些埋怨,也有些……毛骨悚然!那叫喚隨後化為風聲,來回傳來傳去。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走在村前的小路上。
小路上的不知明小野草經過夜的洗禮,露水還未散去。
清明後的薺菜花泛著白光,在昏沉的光線下竟顯得有些閃眼起來。小孩摘了朵放在嘴裏嚼了下,嚼出了絲絲的香味和甜味。
休息日,小孩沒和夥伴一起出去,跑得有些遠了,往前過了土地神龕,又走了段路,那不遠處,有一個跟貓窩一般大小的小亭子,它在那使得這小朋友大感興趣,於是朝前出發,走到那小亭子前。
那小亭子朱砂頂,黃色磚麵包圍,那中間有個小窗一樣的洞,那洞裏發出淒淒厲厲地哭聲,“我怨啊……我怨啊……我恨啊…我冤啊……”哭聲沒停過。
那小孩聽不清裏麵傳的什麼,他將小手向洞裏一掏,一張黃底朱砂字的紙令他看不懂。但小孩仍覺得有趣極了。他興奮地拿著紙跑回家了……
“我怨啊……我恨啊……我冤啊……”突然,一道白色的輕煙從那洞裏飄了出來……“我要讓許家血債血償!”那聲音飄渺不定。
那在遠處的黑暗之物突然冒出來,帶著哭腔,“媽媽…”聲音如飄在遠處。
一白一黑少年牽著流美的小手飄了很久。
臨到鋪滿蔓珠沙華之地的盡頭,有座白色的橋。
橋前一塊碑,上書:奈何怎奈何,過客匆途過。前緣已無緣,今緣歎奈何。清湯一碗飲,奈何過奈何?
這是奈何橋。
“每次經這走過去總有股下班了的感覺!”白衣少年用另一隻手伸了個懶腰,有些頹廢。
“是麼?”流美好奇。
“你不快點過去幹什麼羅嗦?”黑衣少年俊顏一黑。
“好嘛好嘛,脾氣這麼大,昨晚沒讓你睡好麼?”白衣少年裝起可憐。
“你們住在一個地方啊…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走啊?我們去哪啊?”流美突然想到怎麼到了這裏,責備自己太後知後覺了。
“我們去趙判那,去報個到,順便喝點水,真是累死了,也不知道一天怎麼這麼多人死呢?”白衣少年答道,順便撈起黑衣袖就往臉上抹,不管對方的臉色像媒炭進化。
“死?我原來已經死了啊……”流美心裏一緊。
“流美,以後你就當我們手下,和我們住一起吧,我們來教你怎麼勾引魂魄!”
“勾引?你當我們用美色利誘魂魄?”黑衣少年眼角抽搐,“還有,誰給你權力讓你留下孫流美當手下?!”
“瀟殿會默許的,我們每天這樣辛苦,加個把人手很正常啊!”他說得很輕巧。
“我不準!”黑衣少年咆哮。
“你瞧瞧,這個人很小氣哦?多個人手幫都好像把我往別人那推一樣。”他把流美拉一邊,狀似很小聲地說。
“你們鬧夠了沒?”一道嚴厲的女童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