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石拜別了跛足老者,一路回家中。鳳娘見了,薄責道:“為何你徹夜不歸?不能回來,為何事先不留個話呢?”北山石料想母親可能一宿擔心了!心下歉疚,垂首回道:“孩兒昨日去看望南街藥鋪店的老掌櫃去了。不曾想與他多喝了幾杯;不勝酒力,不得已隻好他處借宿了一宿!”鳳娘聞言,心中稍安!
由於連日來所遇之事,未免有些驚世駭俗!北山石先回到自己房室做個梳理。回想昨日,武道境界竟鬼使神差地提升一層,心情依舊十分亢奮,猶似飄在雲端!心中亦不住感歎:老夥計手段通天!一身功夫神鬼莫測!接著又想起青銅古鐲上之事,得知獸皮古卷上的《太極心經》,不過是簡化的功法口訣!那麼完整版的《太極心經》又是什麼樣的光景呢?想著不由心猿意馬,無比期待!但隨即一想那要到靈虛境之後才能窺見,又一盆水被打涼!
一時又覺得現今功法雖說被簡化了,但仍不失為博大精深!參悟起來浩瀚無邊,總覺意韻未盡!簡化的《太極心經》的由淺到深分四個境----入門境、登堂境、入室境、圓滿境。每個境界又分初期、中期、後期、圓滿。北山石參修六餘年,現下僅僅是入門境後期而已!
忽然腦海裏猶如一道驚雷炸響!接著湧現一段信息:《大空明拳》詳盡的卷本與圖錄。內容顯示《大空明拳》是一套拳術武技,共有七式。每一式都有詳細的文字解析,並附了圖解!即便如此,北山石用神識細細研讀之後,仍覺得晦澀難明!或許是年代久隔緣故,理解上有偏差!北山石總覺古經書上闡述的拳術要義與現今的出入很大!拳術招式與功法背離,難以契合!越是深入越覺一頭霧水,無從入手!隻好又連續重複看了數遍,再逐字逐句斟酌推敲;再加以實際的招式動作求證!這才慢慢有了些許眉目!
俗話說得一點也沒錯---萬事開頭難!之後的一連幾天,北山石都沉浸在《大空明拳》參悟之中,可謂廢寢忘食!三日之後,總算將拳經第一式“深藏若虛”的意理給大致整理出來!然後開始推演拳術招式動作。拳術義理主要是通過具體的招式動作體現出來。這個過程需要不斷的反複推演,力求精準!所以顯得既繁瑣,又枯燥無味!僅一式招數,每一個動作看似簡單明了,其實推演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有些招式動作因與功法對衝,無法契合,技擊威力完全發揮不出來!由於反反複複就是那麼幾個動作!問題出在哪兒,本該一目了然!回過頭去,拳術義理可通,招式動作與圖解也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錯在哪兒!令人陡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無奈與絕望!
此時,北山石心情煩悶難耐!甩手走出木屋,一陣清風夾著花木的清香迎麵而來!頓覺神清氣爽,無比愜意!隨即將所有不快皆拋之腦後!遠望百米開外清溪靜靜流淌,曲折繞過!岸邊水草豐美,清風拂過宛如綠浪起伏!抬頭仰望藍藍晴空,一碧如洗!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從空中飛過·····北山石漸漸沉醉其間,忘乎所以!人入自然中,自然亦入人中,人與自然彼此交融在了一起!一時北山石意念空靈出塵,如山水墨畫般揮灑自如!下一刻,北山石起手揮舞,似行雲流水,圓轉如意,綿綿不絕!竟然是《大空明拳》第一式的招數!北山石再也無法停下手來了!直覺這招數動作越練越韻味,越練越暢快!到最後簡直是欲罷不能!
此後幾天裏,北山石越發不可收拾,渾渾噩噩,沉浸拳術意境,幾欲癡癲!竟將與秦闊的三日之約一事給忘了!最後知曉,已過了七日!北山石懊惱不已,當即匆匆趕去相見。秦闊眼色閃過失望,淡淡問道:“為何現下才來?”北山石隻好如實稟明。秦闊稍顯和緩,又說道:“還好時間寬裕,沒有錯過!跟我來吧!”北山石不知說的是什麼。不好再問,悶著葫蘆隨著前去。
秦府東北邊角上,十多年來北山石幾乎不曾涉足。秦闊帶著北山石行了近半柱香的功夫,來到東北邊角的一個山門前。隻見山門前有一座巨大的青石拱門。拱門上橫著一塊大大的匾額,寫著三個鎏金大字“馴獸堂”。拱門兩邊還站著兩個守門的弟子!北山石看著十分納悶,心中暗道:“馴獸堂是個什麼地方?秦闊叔叔帶我來此做什麼呢?”這時,兩個守門弟子卻攔住他們,其中一人說道:“做什麼的?來此有何幹?”秦闊拿出一個手牌,晃了晃說道:“我是和你們堂主打過招呼的。現下就要去見他!”守門弟子似乎看出手牌來曆不凡,連忙躬身說道:“請進!堂主現在後山!”秦闊沒說什麼,帶著北山石就踏入山門。
隻見山門正麵對著是一座高大的殿堂;殿堂兩側各有一條寬闊石道繞到後山去。秦闊與北山石二人沿著左側石道走到後山。眼前豁然出現一片廣闊的草地!草地上有數十匹馬,黑的白的。秦闊遠遠看見一位青衫麗人,相距還有五六十米之遙,就迎了上去。青衫麗人生得瓜子臉,眉清目秀,肌膚白皙;身材高挑,玲瓏有致,端地一個大美人!秦闊上前說道:“小妹子,你看看吧!這小子比起我那孩兒決不多讓!甚至有過之無不及!”青衫麗人盯著北山石看了半響,說道:“小夥子,秦橫在那邊呢?你且去找他玩玩,我同你叔叔說會兒話!”北山石施了見禮,即向秦橫跑去!
“堂哥,我四哥前些天來過,讓我幫忙留心一下你!你怎麼把他給得罪了呢?”青衫麗人說道。秦闊一聽心中有底了,淡淡說道:“想必是你的侄子(秦柏)在秦閎麵前說了什麼?其實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幾個小孩之間的胡鬧,惹出的事端!不值一提!秦閎那要小題大做嗎?”青衫麗人笑著說道:“平時雖不怎麼待見,但我也不能說他什麼。你我交情固然是不錯!但也不能讓他總說我胳膊肘子向外!”秦闊聞言點點頭,無所謂道:“這算什麼事?還怕他把我吃了不成?”青衫麗人忙說道:“我隻是提一下,叫你多個心眼!要真有什麼,事先也有個防備!園林修繕的事宜還得多多依仗你,料想他也不會耍過了!”秦闊麵上是聽進去了;其實壓根兒就沒將它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