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匹通體銀白的神駿。”
“像那匹馬一樣嗎?”堂弟指著前方。
隻見前方山林裏烏泱泱跑出一堆騎馬的少年,呼喊嗬斥聲都飄到了距離很遠的葉諍薑羲麵前,而他們拚命追追著一匹無人的白馬,那馬通體銀白、神駿非凡,完全符合葉諍的描述……不正是雪獅子麼?
葉諍迅速皺眉:“薑九,怎麼有人在追趕你的雪獅子?”
薑羲眯起眼睛:“我也很想知道。”
就聽見那群打馬追逐的少年呼和著“抓住它”“這神馬是我的”“今看誰有本事”等等話語,儼然是把雪獅子當成了無主之物,還你爭我奪地想當學雪獅子的主人呢。
不對,雪獅子套著馬鞍,不可能會被認為是野馬流竄才對。
當薑羲在那堆少年裏看到了薑夔的身影裏,很快明白過來狀況。
薑羲沒話,葉諍卻已經代她發脾氣把馬場的管事叫來了,是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宦官,能被打發出太極宮的權力中心而來到青山行宮養馬的宦官,自然不會是什麼厲害人物,見他邁著步子走來,見到眉眼隱怒的葉諍,當即暗叫不好,迅速壓著身子謹慎畏懼地上前來。
“奴婢見……見過魏王。”
“那是怎麼回事!”葉諍徑直發問。
那公公瞄了一眼,嚇得冷汗直流:“是……那些公子們,問了奴婢那馬是何人的,奴婢了是今日來參加青山文會一名國子學學子的,公子們便,便問了幾個名字,奴婢都不,然後……”
“然後他們就試圖搶奪了?”葉諍怒極而笑。
相比之下,薑羲卻要平靜許多,隻是靜靜看著雪獅子被一群紈絝少年追逐的場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公嚇得差點兒跪到地上去:“奴婢試圖阻攔了!但是公子們反正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的馬,搶了也就搶了!他們把馬牽出來想要騎,那馬性子卻烈得很,把人甩下來就跑了,公子們便一直追到了現在!”
葉諍看也不看瑟瑟發抖的公公,隻安慰薑羲道:“一群不知高地厚的紈絝罷了,放心,我這就叫他們停下來。”
“不用。”薑羲眸底平靜無波,“再等等。”
葉諍有些疑惑,他再看向場內的時候才逐漸看明白過來——哪裏是那群紈絝子們在追著馬跑,分明是雪獅子在領著一群紈絝兜圈子呢!
看看雪獅子輕鬆寫意,偶爾加快速度,偶爾放慢速度,儼然一派逗著孩子玩兒的架勢。反觀它身後的紈絝少年們,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喘氣不止,連胯下的馬兒也一並遭了秧,看著可憐得很。
他怎麼忘了,薑羲的雪獅子是個極機靈的馬兒,鬼得很,連他有幾次都差點兒受了欺負,還是薑羲保護了他……咳咳。
“噗,差點兒忘了你家雪獅子的性子,就跟你似的,從來不是個肯吃虧的。”
薑羲挑眉:“我的雪獅子自然像我。”
惶恐的公公聞言悄悄抬頭,原來那白馬就是麵前這少年的啊,竟與魏王並肩而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少年郎。
……
薑夔是個不安分的性子,今的青山之宴他雖然是來跟著玩兒的,但真叫他耐心守在大殿裏,規規矩矩的實在沒意思,便夥同一群狐朋狗友偷偷溜了出去。
其中一人是宗室子弟,大言不慚地要帶他們進山打獵,一群不怕地不怕的紈絝子弟們聞言興起,提著弓便去馬場找馬要進山。
結果卻在馬場裏看到了一匹格外惹眼的白馬,神駿非凡瞬間吸引了紈絝們的目光,一個個的垂涎不已。
這是誰的馬?國子學學子?不是叔伯家的哥哥們?那就沒關係了!不管是誰的反正都是我的!
薑夔百無聊賴地看著一群紈絝朋友們去搶那匹白馬,反正他們這般巧取豪奪也不是第一次了,如今也知道審時度勢,明白有些人的東西不能碰,但這馬既然不是他們需要敬畏對象的東西,那就不用管那麼多了,搶了便是!
薑夔打了個哈欠,摸摸他那匹大黑馬,滿意地並沒有參加那場爭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