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秦羽還沒開口,那頭就已經先發製人,這熟悉的聲音令她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靠邊消失,秦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來,她還真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像是久久等不到秦羽的回應,那頭急了,一遍遍地喚著,秦羽隻得應聲,但是很快她就發現,對方聲音喑啞低沉,周圍還很嘈雜,隻會一個勁兒地喊她名字。
“你是在酒吧嗎?”六年前的詹旭是不喝酒,也不會去那種複雜混亂的地方,可六年不見,什麼都會變的,秦羽對此不表示任何質疑,但還是怕她會出什麼事情,一個單身女人大半夜地在酒吧喝得爛醉,怎麼想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
“你喝了多少?一個人嗎?”秦羽心想著,要是實在喝得太過,她去一趟把人送回家也是做朋友最起碼的標準。
“小羽……”詹旭沒有回答,又喊了一聲。
“我說詹旭,你在哪?我去接你。”秦羽算是知道這人已經徹底喝糊塗了,除了打對電話,叫對了人,似乎就問不出其他。
她正愁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邊‘咚’地一聲,像是手機掉落的聲音,秦羽一驚,以為她出了什麼事,譬如被在一旁覬覦已久圖謀不軌的大叔強行帶離之類的,嚇得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詹旭!詹旭!”秦羽急得對著手機大喊,沒期盼過讓一個喝高的人能夠快速清醒過來,準確地找到這個小小的手機,可是在不知道人在何處的節骨眼上,她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冷靜沉著的表象被打破,隻一下她就被打回原形,跟小學不小心弄破了同學的頭怕被老師家長發現責罵而害怕得無所適從時的心情不謀而合。
一個美麗的女人落寞地買醉,真是最危險不過了。
秦羽火急火燎地,就差要報警了,幸好手機那頭又有了聲音,聽到那邊的聲音,還沒吐出的半口氣又給生生地提了上來,“你是誰?”
她再驚慌失措六神無主,也不會白目到會分辨不出男人和女人的聲音,當然不會以為詹旭是在故意裝醉然後跟她玩什麼一人分飾兩角的變聲遊戲,即便對方的聲音聽上去帶些陰柔的色彩,秦羽的警惕感也是不減反升。
“我警告你,不要碰這個手機的主人,不然,後果絕對是你預想不到也是沒法承受的。不如這樣,你告訴我地址,我接了人會給你好處費,對大家都好。”秦羽告訴自己要表現得淡定大氣,至少要在氣勢上告訴對方她是不好惹的,能保詹旭一時也是一時,大不了給些錢,她還不信會有人跟錢過不去。
這樣軟硬兼施的手法,最老土也是最有效,誰知對方卻笑了,而且笑意滿滿,“這位小姐,我想你是搞錯了,我並沒有想要對詹小姐有什麼不軌的企圖,也不想以她來向你換取什麼,她就在旁邊,我也待在這裏,哪都不會去,你盡管來接她就好。”
聽了對方的話,秦羽有些狐疑,不過這世上也不全是壞人對吧,她心裏其實已經打開了一半的城門,嘴上還是的氣勢還是半分不減,“這可是你說的,地址!”
詹旭坐在一家酒吧的吧台上,頭枕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麵上,發燙的臉龐和冰涼的桌麵相抵帶來忽冷忽熱的不同,她左手抱著一個酒瓶,右手不停地撥著一個號碼,不肯罷休,聽著電話裏不斷重複的‘無人接聽’,癡癡地呢喃——“小羽……”
一旁的男人終是看不下去了。
秦羽在秦易房門口停留了一下,舉起的手又放下,最後還是一個人走了。
她的駕照是法國的,國內的還沒來得及考,雖然這麼晚了不一定被人檢查到,她還是叫了代駕,畢竟離開了這麼久,這麼大的T城,要找個小酒吧,一時半會兒地也不是件易事。
她告訴司機要去的地址,結果司機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她一下才啟動。她到了地方一看,也難怪人家誤會,那裏原來是GAY吧。
天哪,GAY吧,詹旭來這種地方幹什麼,秦羽繞過一對對男男,直奔吧台,借著酒吧絢麗的燈光,她一看就看到了一旁沙發上仰臥著的詹旭,身邊還坐了一個男人……
秦羽快速走上前,來不及看那個男人一眼,先查看詹旭,確定她完好無損後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詹旭,詹旭,醒醒……”
詹旭嘟囔一聲,側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