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秦羽火藥味十足的挑釁,謝寧隻是淡淡一笑,那副榮辱不驚,超出同齡人該有的境界完全跟詹旭相像,不是秦羽這種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可以夠及的。
就如同在遊戲中的必殺技法被對手輕鬆化解般令人羞憤,不過幸好,在秦羽即將暴走前,謝寧又開啟了新的話題。
“你還記得我們小學時候的事嗎?”
謝寧在三年級的時候就轉走了,如果要說是‘她們’小學的事,那就得往前再倒三、四年,那麼早的事她還能記得多少?
秦羽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孩子,尤其是小學的時光,過得那叫一個沒心沒肺,家裏有爸爸媽媽爺爺他們寵著,在學校又有秦易和詹旭的雙重保護,再加上她本身就人緣好,幾乎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一帆風順的生活反而沒有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跡。謝寧現在問起來,秦羽隻能大概地機器一些哄鬧的景象。
看秦羽一臉茫然的樣子,謝寧又笑了,“我就知道你都沒什麼印象了,本來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但是在我心裏,有件事,我永遠都忘不了。”
一聽是讓人永遠都忘不了的事,秦羽的氣焰立馬就小了,她心裏也一直有一個坎,那就是謝寧轉學前發生的‘偷書’事件,雖然秦羽到現在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但如果真是因此造成令她無法忘懷的芥蒂,心裏的愧疚感也真的不小。
“你說的是……”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很多,她按著排球在地上滾來滾去。
“記得嗎,那天,你,我還有其他幾個同學都沒有通過單詞默寫,語文老師要我們留下來抄寫,還要等她回來檢查。可是,我們等了很久她都沒有來教室。當時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然後你就告訴大家老師可能是忘了,已經回家了,就帶頭先走了。”
“嗯哼,然後呢?”秦羽心裏‘咯噔’一下,原來人家謝寧糾結的跟她所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難道我還做了其他對不起她的?
謝寧看了秦羽一眼,自顧自地說著,“但是,老師沒有走,也沒有忘記留我們下來默寫,她回來後發現我們都走了,很生氣,挨個打電話給我們的爸爸媽媽,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爸爸又喝醉了,他接完電話就拿皮帶抽我,手上腿上的痕跡好幾天都消不了。”
說完,謝寧靜靜地看著秦羽,直盯得秦羽一陣頭皮發麻。
“可是……我不記得我爸爸有因為這樣的事罵我啊。”秦羽感到無辜,雖然從小到大檢討書沒少寫,可老師打電話到家裏直接告狀的事兒還真沒有。也正因為如此,秦爸爸一直覺得秦羽頑皮是頑皮了些,但至少還是好孩子。
“你當然不記得了,因為老師根本就沒有給你爸媽打電話,”謝寧扭過頭彎了彎嘴角,“你知不知道,老師們都有多包庇你,無論你做了什麼錯事,犯了什麼規定,他們最多就讓你寫個檢討意思一下,從來就不會給你什麼處分。有一回,你用鉛球砸碎了教學樓的一扇玻璃,那可是校長辦公室的玻璃啊,聽說當時校長就在辦公室,雖然沒受傷,但也不至於作為你不用受懲罰的理由吧。”
故事從謝寧的口中一點點講出來,浮在秦羽的腦海裏,漸漸地拚出零碎的記憶,是要說太過頑劣才會是比較合理的解釋嗎?
可是,那都是她的事,跟謝寧有什麼關係呢?
此刻秦羽的心裏滿是疑問,而事實上,她也這樣問了出來。
謝寧卻神秘地笑著說:“因為,我真的很羨慕你,羨慕你擁有我沒有的。”
秦羽愣了,她說的是指自己的背景嗎?
她還想再問些什麼,謝寧卻忽然起了身,“秦羽,你那麼幸福,如果我稍稍地沾了一下你的光芒,你會介意嗎?”
“介意,你指的要是詹旭,我就介意,很介意。”秦羽想也不想地就回應,從她現階段能考慮到的事情範圍中,她最先能想到的就隻有詹旭。
沒想到謝寧隻是給了她一個複雜的笑容,然後就跑回了隊伍。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又高深莫測的表情,秦羽看得太多。
那麼,今天的這場對話的意思到底在哪兒呢?
是該說她們太聰明,還是自己太笨呢,怎麼她的腦子在這幫早熟的人群麵前就這麼不夠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