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她跟張旭的交往逐漸頻繁,原本就有把張旭考慮為男朋友的後備人選,越接觸就覺得,這個想法也不是很幼稚。直到有一天,她在和張旭逛街的時候看到了一家小吃店裏談笑風生的兩個人。
那個眉眼都帶著笑意的不是詹旭又是誰?
她怎麼又和謝寧攪和在了一起!
有一種叫眼不見為淨的隱患,平時不動聲色不會痛也不會癢,可是一旦被撕開來曝露在陽光底下,那種撲麵而來的酸楚足以把一個人淹沒到窒息。
秦羽就是這樣,當她看著詹旭對其他女生展露許久都不見的燦爛笑容時,心裏的不痛快比秦爸爸通知她要沒收她下個月的零花錢時還要凶猛。
她就不明白了,平時連笑一下都感覺會要她一塊肉的家夥,今天怎麼會笑得那麼便宜?
“秦羽,我想說……我喜歡你……”張旭正渾然不知地在那表白,某人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應答,轉身就跑了。
秦羽回到家,把在詹旭房間的屬於她的東西全都又搬了出來,自己悶在房間裏,眼淚流了一地。
哭哭哭,就知道哭!
也不知怎麼的了,她現在一遇上詹旭的事,小心髒就脆弱得不堪一擊。
而更令秦羽懊惱的是,她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和資格去爭奪什麼,像剛才那樣的情況,除了轉身逃跑,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既然風風火火地衝上去過於魯莽任性,難道還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在那談天說地嗎?
秦羽在房間裏不斷地來回踱步,好在這是獨棟的別墅,房子的質量也較好,不然光是樓下的都想來罵街。
她一直等到很晚,也不見詹旭來敲門,委屈得一頭紮進了大床,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夢裏,她看見詹旭一如既往地衝她溫柔地笑,剛想撲上去挽住她,謝寧就出現了,兩人手牽著手四目相交,含情脈脈地離開。
秦羽急得大喊大叫,又偏偏醒不過來,如此反反複複地一晚上,黑眼圈無意外地造訪了她。
從那天起,詹旭就像是知道了她的心事,故意跟她作對一樣,有意無意地避開她,早上走得很早,放學也不再等她,還總托張旭帶話說有什麼事先走了,秦羽自己又拉不下臉去她房間找她,明明隻隔了幾堵牆,她們之間的距離卻不是說拉近就能拉近的。
這天的體育課是排球訓練,同學們都在旁邊刻苦練習,秦羽一個人抱著一個排球坐在空地上發呆。想著想著,身邊就多了一個黑影,緊挨著她坐了下來。
秦羽懶懶地斜睨,果然是謝寧!
打從謝寧第一天轉校來到她們班,她就感覺到對方不是什麼善茬,隻是現在變成‘情敵’的尷尬境地卻是始料未及。
秦羽自問不是什麼大肚量的姑娘,可她究竟要站在什麼立場呢?如果詹旭真的跟她有不一般的關係的話,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把旁邊這個礙眼的家夥推開,然後當著她的麵兒斥責詹旭的翻臉無情,腳踏兩船,要是手頭有一瓶水能夠用來急用的話就更是再好不過了。反正她刁蠻任性的記事簿上已經罪跡累累,也不差再多上一筆。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詹旭的誰,這個時代,父母的話都不好使,更不要說是什麼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了。
她擔心她要是再魯莽衝動地瞎胡鬧,詹旭隻會離她越來越遠。
挪挪有些發麻的腿,秦羽想起身融入大集體,原本一直沉默的謝寧突然叫住了她,“秦羽,我們聊聊天好嗎?”
聊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心裏是這麼想的,可是秦羽臉上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來,她重新坐下來,想要聽聽謝寧到底想跟她說些什麼。
“秦羽,你知道嗎,從小我就很羨慕你,”謝寧的目光從秦羽臉上移開,眯起眼望著前麵活力四射的其他人,說得緩慢至極,“你在學校那麼受歡迎,有那麼多的朋友,父母又疼你,家裏還很有錢……”
謝寧徑自敘說,聽起來像是發自內心的吹捧,隻是這話從死對頭的嘴巴裏說出來,總給秦羽說不出的違和感,而且……謝寧這種老生常談的腔調怎麼會和詹旭那個家夥那麼像呢?
物以類聚的樣子,真是越看越討厭!
“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美好,但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不行嗎?”秦羽可以保證,這是在爭奪詹旭戰爆發後,她對對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