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輾轉不眠,一時想胤禛,一時惦記十三阿哥和燕寧,強閉了眼,眼前,耳中,竟都是胤禟……
朦朦朧朧中,好似房門被輕輕推開,我努力想睜眼,眼皮卻像千斤重,困意也濃,迷迷糊糊,已聽得人走到床前,努裏睜開眼睛……天哪!是,是胤禛!!他,他怎麼臉色煞白,渾身是血???他受傷了!他受傷了!我抬手去扶他,他竟通地倒地,我嚇得大哭……
“胤禛!胤禛!!!”
“主子!主子醒醒!主子!!”
被穀子猛地搖醒,我騰地坐起身,一身冷汗!天哪,剛才,剛才所見那麼真切!那麼強的血腥味現在還在鼻中!還有心,我的心,好疼!胤禛!胤禛!!他出事了,他一定是出事了!!
心急的我立刻下床翻找騎裝,吩咐穀子,快收拾行裝,我要去山東!要立刻去找爺!穀子死勸不成,正要去找人,就聽房門外有小太監急促的回稟聲,“主子,三爺來了!”
是弘時!!這大半夜的,他要做什麼?
“快!快讓他進來!!”
“額娘!”弘時大步進來,一看到我一身騎裝立刻愣住,“額娘你這是?”
“別問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哦,”看我急躁,他不敢再多問,趕緊說,“阿瑪來信,要立刻護送額娘往山東去!”
“啊?”腿一軟,我險些跌坐在地,弘時一把扶了我,“額娘!”
“信呢?信呢??”
“阿瑪是遣人回來,隻帶了這個給額娘看。”
我接過來一看,是他隨身的玉佩!心急如焚再也不能安頓片刻,立即起身,弘時也不敢再耽誤,吩咐人幫我收拾停當,匆匆送我離去。
一路快馬,身體早已顛簸散了,卻絲毫不覺酸痛,隻一心趕路。偶爾歇腳,也隻能咽得下水,一路風沙,滿嘴都是血沫。
待入了山東境內,已又是暮昏時候。又走了近一個時辰來到一個十分僻靜的小鎮,再看引路人左拐右繞竟然又往深山中去,我心中不免起了疑惑,胤禛是應了皇旨辦差,且今年山東並未大旱,他應該歇在官家驛館才是,這怎麼過了城鎮,過鄉村,竟然還往僻處走?可懷中揣著他的玉佩,前後護送的人也都是他的貼身侍衛,便也不多問,隻隨了他們去。
人馬奔波終於在山林深處慢慢停了下來,我被扶下馬,滿眼黑暗中,隻有不遠處一座兩間茅屋勉強亮了一點光。
“主子,隨奴才這邊走。”
“爺呢?爺在哪兒?”
我話音未落,房門突然打開,大步出來一個人,定睛一看,是胤禛!我立刻奔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胤禛!胤禛!”明明看他好好地站在我麵前,我卻忍不住痛哭起來,不停地問,“你是不是受傷了?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兒了?傷在哪兒了?”
“秋兒,秋兒,”他一邊撫著我,一邊輕聲勸,“為夫沒事,為夫沒事,別怕,別怕。”
“你,你真的沒事?可怎麼會在這兒?這到底是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眼前的一切實在蹊蹺,我頭腦一片混亂,口中也語無倫次。
“噓!”他捂了我噤聲,“秋兒,為夫接你來是要你見一個人,但你必須記住,要堅強,無論看見什麼都要挺住。你聽到了嗎?”
“嗯。”雖疑惑究竟是見什麼人,但聽他的聲音依然像平日那般沉穩,我的心也慢慢平複下來,點頭答應。
他放開我,我趕緊把淚擦幹淨,他又輕聲一句,“見了他,喚醒他,他有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