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誰能把流逝的時光倒回最初的遇見(5)(2 / 2)

是你後來的敏感和多疑讓這一切與時光背道而馳了。

就像他在走廊說的那一句“我有喜歡的女生了”,其實是故意說給你聽的。這個17歲的男生曾在你經過之後,用轉過臉去看遠處的風景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們始終沒有說過喜歡對方。

你現在仍然喜歡翻看一些青春雜誌,書上說:“在我們的青春裏總有一個男生扮演了王子的角色,才使我們的青春臻於圓滿。”他或許就是你年華裏一場美麗的意外,意外地在你的青春裏扮演了一回王子的角色。

可是不管怎樣,你的17歲已經安然過去。興許在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你聽到一首熟悉的歌時會想起這段時光,它猶如薄荷糖融化在你心中,柔軟地攤開來,你會發現有點甜有點涼。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你依然可以微笑著奔向你的下一段年華。

天使落幕,青蛙離場

14歲那年,我喜歡上了一個青蛙男,他在一出小話劇裏扮演一隻青蛙。青蛙男長得不帥,隻是有一種幹淨的氣質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個時候的我還隻是一個小女生,小到我以為愛情是一個害怕受驚的天使,不可以輕易驚動。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把這個天使藏在心裏。如今三年過去了,我和青蛙男的故事還是沒有開始。一轉眼,我17歲了。

“大紅大紫”這四個字除了可以是一個成語外,還可以是一所私立藝術培訓學校的名字。大紅大紫裏全都是俊男靚女,還有栽滿了法國梧桐的小道和植滿了荷蘭鬱金香的小花海,連食堂的夥食都是盛在色彩斑斕的時尚餐盒一份一份精心擺放好的,這是我所在的公立高中不可企及的。

一有空我就往那裏跑,坐在餐廳大大的落地窗前,邊看帥哥美女養眼,邊吃大紅大紫的招牌泡泡冰。餐廳裏做泡泡冰的員工是一個有著好記性的女孩子,我隻跟她提過一次,從此每次我來,她都會用果綠色的淺口盤給我盛冰,然後淋上好多好多的桑葚汁。

女孩愛笑,眼睛彎出兩條袖珍版的拋物線,於是我叫她“拋物線姑娘”。我感激拋物線姑娘對我的好,所以我給她買了一個櫻桃小丸子的零錢袋。她開心地拉著我的手說:“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了這個學校的男生,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可以在米飯下麵給他藏個炸雞腿。”

這下,我更喜歡拋物線姑娘了。我走出餐廳,沿著鬱金香花海走到了足球場。球場上男生們正在踢球,球場邊的台階上坐著一個男生,微笑著翻看手機。

經過男生身邊的時候,他叫住我,說:“同學,你是在找東西嗎?”我點點頭。於是男生吐了一大串名詞:“海盜、黑將軍、公元前、水星……”別人可能聽不懂,但我懂,這些名詞都是我手機通訊錄裏的昵稱。我沒好氣地說:“你為什麼偷看我手機的通訊錄啊?”

“對不起。我隻是想打給你以便物歸原主,可我實在不知道,這麼多有想象力的昵稱到底哪個才是你家的座機。”說完,他將手機遞給我,又跑去踢球了。

我在17歲的時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故意把手機落在青蛙男的書包邊,想借此機會認識他。我說:你好,我叫林麥可。可是他已經跑遠,沒有聽見。

足球場邊那次無疾而終的事情發生後,我再也不沒事就往大紅大紫跑了。

因為那天晚上我找到青蛙男,想要跟他表白。他站在操場的樹蔭下,臉上的表情長久地沉默著。我說:我喜歡你。他卻將隨手折來的迎春花放在我手裏,輕輕地邁開步子,走了。

後來,我偶然一次經過大紅大紫的餐廳外麵,看見青蛙男坐在裏麵和一個女生吃一碟泡泡冰,這個女生就是拋物線姑娘。她牽著他的手坐在餐廳裏笑著朝我招手。他喜歡的人果然不是我,我不想當一個丟臉的告白者。

我最後一次去大紅大紫,青蛙男正在餐廳裏吃飯,我看見他把米飯扒開,然後對著藏在下麵的炸雞腿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在我即將年滿18歲的時候,青蛙男臉上甜蜜的笑容感染了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才會遇見一個也讓我露出這種甜蜜笑容的人,但我覺得應該心懷希望。

有一個秘密,連青蛙男都不知道,他隻知道我喜歡他,卻不知道我是怎麼喜歡上他的。現在我要與正在看這個故事的你分享這個秘密:在我14歲那年,有一天經過實驗室,剛剛第一次上完青蛙解剖課的班級裏正一陣騷亂。有一個男生站在桌子上大聲地說:“讓我們為青蛙排一個小話劇來緬懷它們吧。”這個男生就是他。

在他的策劃下,三天後的傍晚,我看到了這幕話劇,他扮演一隻青蛙。

最初的心動總是很美好,如春日的迎春花那些單薄美麗的小花朵。但是,我決定,我要把這個從14歲那年起就藏在我心裏的天使放走,讓它落幕,因為青蛙已經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