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跟蹤者(1 / 3)

“誰知道醬油在哪裏?”肖群從廚房裏伸出頭來用如果誰知道就有獎的口氣問。

客廳沙發上懶洋洋的王傑和康揚明一起搖頭:“不知道。”。

廚房裏傳來一陣“兵兵砰砰”翻箱倒櫃的聲音,過了五分鍾肖群的頭又伸了出來:“誰知道味精在哪裏?”

“不知道……”王傑和康揚明又一起搖頭。

“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肖群忿忿地嘟囔著,繼續去和鍋碗瓢盆奮鬥。

“老肖,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飯做出來啊?”康揚明癱倒在沙發上呻吟著,“你已經弄了快3個小時了!”

肖群在廚房裏吼叫:“心急你來做啊!”

“是你說自己會做飯我們才放大衛走的啊……”康揚明快要哭了,“這才第一天,大衛要去一個禮拜啊……”

王傑冷靜地說:“不要緊,估計外麵的飯店還有沒關門的,我們去買來吃。”

“我就快做好了。”肖群大聲說。

“算了吧你,一個小時前你就這麼說……再說你就算做好了能不能吃還是個迷呢。”康揚明嘟囔著站起來,他是個行動派的,決定了要出去買就馬上動身。

“我想吃蔥油餅。”王傑把摩托車的鑰匙扔給他。

“給我帶幾個包子。”肖群也從廚房裏跑出來。

“你吃自己做的就行了!”康揚明向這個一分鍾前還自稱會做飯的家夥揮揮拳頭,徑直出門去了。

“唉……”肖群從廚房裏出來,一下子趴在沙發上長歎一聲,“命苦啊……”

王傑聞著廚房裏傳出的刺鼻的氣味平靜地告訴他事實:“這個話應該由我和小康來說。”。

這是這個晚上發生在他們家裏的一幕,能夠讓這三個名偵探這麼可憐的原因就是——陸青衛出遠門去了。

陸青衛的祖父前段時間離開陸青衛父親的家自己搬到了鄉下,原本因為陸青衛和他父親、繼母之間的冷淡關係沒有理由老是叫他去陪伴的祖父這下有了機會,開始隔三差五的要孫子去陪自己。陸青衛對祖父一向言聽計從,這次一聽說祖父“身體不適”,馬上又扔下一切跑回老家去了。可以想象這樣一來可憐的就成了王傑他們三個,原本由陸青衛一手包辦的家務和三餐就要由他們三個人分擔,而這三個人的共同特點就是——都不會幹任何家務,在被陸青衛收留以前,他們三個過的都是慘不忍睹的日子,而現在陸青衛隻離開了短短七個小時,當時的生涯好象又回到了他們的眼前:沙發上和櫃子上已經出現了髒襪子和外衣,地板上的泥點子可以告訴你外麵在下雨,兩個摩托車的頭盔親密的一起靠在地上,今天沒有人強行把它們分拆開放到架子上了,廚房裏飄出可怕的氣味,以至於肖群出來後王傑根本沒有勇氣進去看一眼。

“唉……”肖群和王傑一起歎氣,等著康揚明買飯回來吧,不說衛生不衛生的事,至少要先保證自己在陸青衛回來之前不餓死啊。

康揚明買到了食物,看看手表已經是九點多了,他先把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塞進自己嘴裏,想著:也不知道家裏那兩個餓死了沒有?

十月的夜晚已經微有寒意,康揚明還是隻穿著短袖的T恤,毫不在乎地騎著摩托車飛駛,他一邊還在心裏嘀咕著,自己怎麼就飛車飛不出王傑那種玩命的速度呢,難道因為自己不是警察?一邊已經進入了荷花塘小區的範圍。

荷花塘小區位於城市的邊緣,是一處相對來說很安靜的居民區,這也就是陸青衛明明有一套位於市中心商業區更好的房子卻要租出去,自己住在這裏的緣故。但是因為是建設比較早的小區,這裏的各項設施當然不象新建的現代化居民區那樣健全,在安全管理方麵也比較混亂。雖然這裏的居民每個月都要交納各種管理費和保安費,但是這個小區究竟有沒有保安恐怕就誰也說不上來。至少康揚明在陸青衛這裏已經住了快兩年了,就從來沒有看見過任何象保安的人物出現過,也沒有見過有什麼安全措施。因為這個小區的房屋大多數已經被原房主出租,現在的住入者以外地人居多,這一部分人對於小區的安全措施要求不高,所以這裏的保安狀況也就理所當然的一直得不到改善下來。

因為住進了大批的外地人,其中就難免良莠不齊,有形形色色的人物,這其中的一些人本身就是小區的不安全因素。隨著小區裏各種事件的發生率越來越高,這裏原來的住戶便紛紛把房子出租搬離這裏,因為“亂”名在外,本市知情的人不願意來這裏租房子,住進來的還是一些外來戶,這樣一來二去形成了惡性循環,荷花塘小區就和“治安混亂區”劃上了等號。

陸青衛家裏住的四個男人個個人高馬大、年輕力壯,其中還有一個刑警和一個全省武術冠軍,他們當然不把這裏的混亂當回事(其實依照其中的康揚明和肖群的個性,不去增加混亂就不錯了),但是這個小區最近頻頻發生的事件還是引起了他們的不安。

進入九月以來,荷花塘小區連續發生女性孤身夜行時遭遇強暴的事件,其中一名高中女生因為羞恨交加,竟然在案發後不久自殺身亡。而到十月份為止,向警方報案的女性已經增加到了七名,據估計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譽沒有報案的受害者恐怕還超過這個數目。根據受害者提供的情況,犯人是一個中等身材、本地口音的青年男子,一般在夜裏十一點後圍繞著荷花塘小區作案。作案時一般先用一條塗有麻醉劑一類藥物的手絹將被害者麻醉,使其不能呼救掙紮然後進行侵犯。這個犯人十分大膽,在警方開始加緊調查之後他竟然又在警方的眼皮低下作案數次。這件事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和不安,警方也因此飽受倒各方的指責,荷花塘以及附近居住的女性更事人人自危,入夜後這附近幾乎看不見一個獨自行走的女子了。

康揚明剛拐入通往荷花塘小區的一條小路上,就看到了一名單身女性正騎著自行車走在自己前麵,他不由驚訝於這個女子的大膽,但是當他的摩托車經過女子身邊,在路燈下看到對方側麵時,康揚明又為她的眼熟吃了一驚:她認出了這個女子是王傑的同事,刑警支隊的一名刑警範舒。因為常常參與各種案件的關係,康揚明經常出入刑警隊和王傑的同事們混的很熟,範舒平時也是和他彼此說笑慣了的,但是現在她卻仿佛沒有看到康揚明,低著頭趕路。康揚明馬上就明白了,這是警方為了捉拿犯人而利用女警設的圈套,他知道這附近一定還有別的警察在埋伏,怕自己妨礙了他們工作,加快了車速趕到範舒前麵,在前麵出現岔路時康揚明拐上了離家較遠一些但是和範舒路線不同的那條路。

這條不是康揚明走慣的路。

路的兩邊分別是兩家工廠,高高的院牆把一條本來就不寬敞的小街夾在中間,使之顯得更加狹窄,路麵坑坑窪窪,僅有的幾盞路燈又昏暗朦朧,在夜裏走起來使讓人格外不舒服。此時路上隻有康揚明一個人,他邊走邊想著王傑和肖群現在餓成什麼樣了,又想陸青衛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明天上課的內容,自己那幾個夥伴為新寫的譜子寫好詞沒有……想著這些瑣事,到是沒有把路況的好壞放在心上。

“救命啊……放手……救命啊……”

遠處傳來一陣女子掙紮呼救的聲音,但是馬上就中斷了。

“該不會……”康揚明來不及細想,加足油門往前衝去。

借著朦朧的燈光,康揚明看見路角又兩團人影糾纏在一起,其中一個聽到康揚明摩托車的聲音後一下子跳起來,向著和康揚明相反的方向跑了。康揚明剛要去追,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呻吟著向他呼救:“救命……救……”是先救人還是去追犯人?康揚明跺跺腳,跳下摩托車來到呼救的女子身邊,眼看著那個犯人跑進了黑暗中。

“不怎麼樣?小姐?小姐?!”

那女子一動不動,康揚明伸手扶她,手指觸到了一片拈濕,“血……”康揚明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康揚明坐在醫院急救室外的長椅上。

他此時最懊悔的事就是自己出門的時候怎麼沒有在身上帶上手機。如果當時他有一隻電話來求救的話,就可以為那個女子爭取更多的搶救時間。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手術室的燈卻還亮著,康揚明看見護士已經進進出出好幾次去取血漿,他卻隻能在旁邊幹看著著急。現在看起來,當時犯人是想用老辦法襲擊這名女子,可是他慣用的有麻醉劑的手絹卻沒能一下子準確地捂住女子的口鼻使她昏迷。女子開始掙紮、呼救,犯人聽到她的叫聲慌了神,為了阻止她,竟然掏出匕首向她連捅了三刀,然後扔下她落荒而逃。

康揚明扔了自己的摩托,抱著女子跑了很長一段路才找到正在執行任務的警員們,女子被用警車送進了醫院,因為失血過多現在已經搶救了一個多小時。

時間已經是夜裏十點多,康揚明焦急地在醫院走廊上走來走去,一個熟識的警員過來勸他:“回去休息吧,一有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

康揚明搖搖頭:“不讓我知道結果回去我也睡不著。”

“喝點水。”另一名警員走過來遞給康揚明一瓶水,歎息說:“剛才他們有消息回來,沒逮到那個混蛋,讓他跑了。”

康揚明沒說話,他把犯人逃走歸責於自己當時沒抓住他,狠狠地擰開瓶蓋,把礦泉水一口氣灌下去。

熟知他性格的那個警員在旁邊安慰他:“幸虧你當時先選了救人,不然那個女人就鐵定沒命了――你救了她一命。”這樣的話讓康揚明苦笑了一下,更加擔心地看著急救室。

急救室的燈熄滅,醫護人員結束了搶救,那女子安靜地躺在床上被推了出來。

“沒事了,再過幾個小時就會醒。”醫生笑著對焦急地女子家人和警員們說,“多虧送來的及時,如果再晚十分鍾可就危險了。”

女子的家人護送著她進了病房,不一會又一擁而上,對康揚明百般感激起來。女子得救確實讓康揚明鬆了一口氣,可是犯人終於還是逃脫的事實還是讓他高興不起來,他好不容易從感謝著他的人中脫身出來,站在醫院外的台階上長歎一口氣:“如果不快點抓住那家夥,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女子受害。”

康揚明步行找回了自己的摩托車,等他回到家中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王傑和肖群都坐在沙發上等著他。

“對了,晚飯……”康揚明拿出那袋早已涼透了的食物,不好意思地遞給這兩個已經被自己忘到九宵雲外的朋友。

“回來了就好,幸虧不是車禍。再不回來我們要報警了。”肖群打著哈欠站起來向臥室裏走。

“出門也不帶電話,真是的……”王傑搖頭頭也準備去睡覺,“明天早飯你想辦法吧,我們肯定起不來了。”

康揚明把食物往桌上一放:“明天早上熱熱還能吃啊,你們愛吃不愛。”

陸青衛不在家,他的小書店便由其他三個人輪流當職,今天是周六,所以三個人都有空。上午王傑值班,相貌英俊的他隻要在店裏,女性顧客就會驟然增多,生意也相對好得很;下午是伶牙利齒的肖群,就見他連蒙帶騙,連平時積壓的書籍、雜誌都賣了不少,可想而知,如果他們倆開店,生意絕對比陸青衛好得多。

到了晚上,康揚明準時接班,店裏的生意也立刻和平常一樣恢複了冷清。康揚明樂得清閑地抱了一把吉它在那裏彈,恨不能客人再少一點,他自得其樂地寫完了一首曲子,才發現外麵夜已經深了,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了十一點三十分。難怪平時喧鬧的小區花園現在也這麼安靜,抬頭看看,居民樓的每扇窗口都已熄了燈。

把散亂的書整理回架子上,抓過掃帚胡亂掃幾下地,康揚明準備拉下卷簾門關店。

最初從身後由遠及近地傳來摩托車的聲音時,康揚明並沒有在意,文心書坊的位置離小區的一個入口不遠,進進出出的人總是會從門前經過,可是接下來卻又聽見了停車聲和向人奔跑而來的聲音。

“難道這麼晚了了還有顧客上門?”康揚明詫異地向門外看去。

不等他打開門,一個人影已經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死死抓住了康揚明的手臂,顫抖地聲音叫著:“救命,我被跟蹤了!”這人是個裝扮入時的年青女子,秀美的麵孔上充滿的驚愕和慌亂反麵為她增添了幾分惹人憐愛,她仰頭看著康揚明,正瑟瑟發抖。

康揚明迅速關上了店裏的燈,靠到窗邊向外看去。

小區裏路燈那淡黃色的光線使周圍的景像朦朦朧朧地,由於小區布局設計的關係,從文心書坊的門口看出去,僅能看到一段六十米左右的的人行道和道路對麵的小花園。人行道上空蕩蕩地沒有任何人,小花園中茂密的樹叢卻令人很難分辨是否有什麼人躲在裏麵,有幾次康揚明甚至認為自己已經看見了一個躲在樹後的人,可仔細再看,那不過是樹的影子而已。

身邊傳來了那個女子的低泣聲。

康揚明覺得這樣關著燈和一個年青女子單獨相處似乎不太妥當,便又打開了燈。

女子捂著臉嗚咽著,頭也不抬一下,看來她真的嚇壞了,康揚明心裏想,幸虧自己沒有早早的關門,不然這麼晚了叫她到哪裏去求救呢,她也是被那個連續跟蹤襲擊女性的犯人選為了目標吧?

“小姐,你有沒有看清跟蹤你的人的長相?”康揚明急切地問。

“……”

“或者他有什麼特征?”

“……”女子隻是搖著頭哭泣,一句話也不肯說。

康揚明對著一名和自己年齡相仿又在哭泣的女子,實在有點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她,隻好提議:“不如我幫你叫警察吧?”

“不!”女子受了驚嚇似地起來,“千萬不用!不用那麼麻煩!”

康揚明苦笑著想:隻是把已經睡了的王傑從被窩裏拖出來,其實一點也不麻煩。他想王傑平時那麼受女性青睞,應付這樣的事件應該比自己高明得多。不過那個女子情緒十分慌亂,堅持不肯報警,康揚明隻好又建議:“不然你打電話通知你家裏人來接你,我會陪你等到他們來的。”

“不,我一個人住……啊,我是說我不想讓家人擔心,我不想驚動別人……”女子惶恐地搓著手,“我,我還是自己回去吧,不打撓你了。”

康揚明皺皺眉頭,這個女子顯然在怕自己,不過也不怪人家,一個單身女子深夜被人發現跟蹤,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求救,對方又是個紮著馬尾辮,胳膊上紋身,耳朵上戴耳環的男人,任誰也會心裏害怕、提防的,他歎口氣,自己這麼老實的人,怎麼總被誤會不是好人呢。感歎之餘他還是快步追上對方說:“我看不如我送你回去,你住哪裏?”

雖然住在同一個居民區中,可以從文心書坊步行到女子住的樓前也花了十幾分鍾。

女子一路上一言不發,隻是推著摩托車垂著頭快步向前走,康揚明跟在她後麵三、四步的距離,一邊走一邊不時警惕地觀察四周。小區中一片安靜,隻聽見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女子把車推入了樓下的公用車棚,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向康揚明說了聲“謝謝”,便逃跑似地衝進了樓中。康揚明又站了一會,看著樓梯間的燈火一直向上,直到燈火在五樓熄滅,他才萬狀慢悠悠地步子向回走。

秋季的夜有著別樣的靜美。

康揚明甩著手做了幾次呼吸,他們四個人平時隻有陸青衛有晨跑、晚上散步的習慣,其他三個人都一樣,是決不會僅僅為了散步出門的。康揚明在小徑上跳躍幾步,為他平時從來不去注意的色深深著迷。沒有月亮的天空中綴滿了繁星,當康揚明抬頭看時,天空就愈加顯得深遠,在這樣淡淡的夜色中,小區的一景一物都有了一種神秘的美感,康揚明隨手摘下幾片鬆針放在嘴裏嚼著,夜風中遞送著草木的味道,一首曲子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啦啦啦,咪咪咪……”康揚明一邊走一邊用手打拍子,構思著一首新樂曲。他現在認為,偶爾在夜裏出門散散步也不錯。

有時候朋友們會調侃康揚明,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是康揚明一向以自己敏捷的身手和發達的運動神經而引為為豪,而這一次,也是因為他敏捷的反應能力才躲過了一劫。

當康揚明感到危險時,他自幼就習慣於武術訓練的身體在他的大腦還來不及做出判斷的時候就自然的後退了半步,並且向右側轉過了身子。

“砰!”的一聲槍響。

雖然及時避開了頭部,康揚明的左肩還是被*擦過,頓時火辣辣地痛了起來。同時花園中的樹叢中有人“啊”了一聲,一條人影越過草坪,向花園拐角處奔去。康揚明從冬青隔離帶上一躍而過緊緊追趕,但是對方趁著夜幕轉過一座居民樓,當康揚明跑過去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康揚明用手捂住胳膊,血已經順著手指流了下來。他當時正全神貫注地構思一首曲子,而對方襲擊他的時候是瞄準了頭部,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的話,後果真是很難設想。

康揚明肩膀上纏著繃帶,蜷在沙發上,王傑和肖群抱著臂站在他麵前嚴厲地斥責著,“回去!”“不去!”康揚明堅決地搖頭。“才呆了兩個小時就從醫院跑出來!你是小孩子啊!還要我們看著你!”肖群提高了聲音。王傑也著急地說:“你小心點,一旦感染了,也許會送命,會截肢的!”“死也不住院!是朋友就別逼我,我會狗急跳牆的!”康揚明死死抓住沙發,象怕別人會抱他去醫院似的。

“這麼大人了還暈針,真受不了--剛才醫生給他打針,針頭都夾在肌肉裏拔不出來!”肖群放棄了管他,一邊向自己的臥室走一邊說:“今天我有稿子要連夜趕,你們別打撓我啊!”他是個總把工作一攢再攢,到最後不得不加班的人,大家早就習慣了誰也懶得理他。

王傑幫康揚明點上支煙,自己也點了一支,“你是覺得那個襲擊你的人就是跟蹤那個女人的人,而且很有可能他們認識,他是刻意在跟著她的。”

“對,而且我認為昨天晚上那個人和一係列跟蹤、襲擊女性案子的犯人不是同一個人。”康揚明隨手往地上彈著煙灰說,“第一他有汽槍,以往那個犯人犯罪過程中用的武器是匕首;第二如果是那個慣犯,他襲擊我有什麼意義?一般來說那種犯人先把作案目標是隨機的,在他跟蹤的女子尋求到男性的保護之後都會放棄這個目標才對,幹嘛要對我開槍?他不怕因此讓自己險入危險之中嗎?”

王傑開始還比較規矩地往煙灰缸裏彈著煙灰,現在也往沙發上一躺,不輸給康揚明地到處亂丟起煙蒂來,“那個連續襲擊女性的犯人在警方已經作了種種布置的情況下不僅沒有被擒獲歸案,還能在警方眼皮底下又做了好幾起案子(說到這裏王傑的臉紅了一下,他也是個警察,即使案子不是他負責的,他會感到恥辱),說明他是一個謹慎狡猾的人,他確實不應該有襲擊你的舉動……難道……你這個人特別招人討厭?”

“你去死!”康揚明把煙蒂丟向王傑,“所以我才說他是刻意在跟蹤那個女子,我的出現妨礙了他,才會一怒之下襲擊我們--他們一定認識,至少那個男人是認識那個女人的!”康揚明咬牙切齒地說,他可不是個挨了打會回頭忘了的人。

“這種時候還頂風做案,跟蹤女性,他不怕成了那個慣犯的替罪羊嗎?”王傑若有所思地說,“你的鼻子……不是,耳朵那麼靈,你護送那個女人的時候他還能一直跟到樓下,可見他確實是不用跟蹤也知道那個女人住在哪裏,真是有點奇怪啊……”

“也許那個女人知道什麼,當時她的態度也挺怪的!”康揚明又點了一支煙。

王傑歎口氣,康揚明這個人一旦性子上來了誰也攔不住他,加上他又是個有仇必報的人,那個人開的這一槍差點打死他,他當然不會善罷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