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子的就是院長,現在是孩子們起床的時間了。”老人解釋了一句。
“院長先生,院長先生。”老人朝裏麵叫喚了兩聲。
“馬爾達,怎麼了?”從裏麵的走廊裏拐出一個黑瘦的中年男人。
“院長先生,這位長官找你。”他朝著站在大廳裏的那個騎士指了指。
“你好,我叫雷爾夫·拉瑟福德,來自王都。”騎士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哈羅德,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拱了拱身。
“這個孩子,請幫忙照顧一下。”他把身旁的那個男孩子往前推了推。
“很俊俏的小夥子,長官為什麼不帶他去王都,我們這裏條件有限對於這個孩子來說並不能提供什麼很好的幫助。”
“我的職位讓我無法照顧這個孩子。”
“那麼長官請放心的把這個孩子托付給我們吧。”哈羅德伸出手撫摸著小男孩的頭發。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道。
“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嗎?這可不行,拉瑟福德長官請幫這個孩子起一個名字吧。”
“嗯?”雷爾夫搓揉著下巴想了想。
“叫伊西多怎麼樣。”
雷爾夫伴隨著踏踏的馬蹄聲離開了,他把身上所有的錢幣和伊西多都留在了那個破落的孤兒院。從山裏離開後他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孩子該如何處置,作為他的救命恩人他很想帶著這個孩子去王都,讓他接受良好的教育和優渥的生活條件。另一方麵在那個詭異的城堡裏自由行走的孩子,他卻不敢帶在身邊,害怕他也擁有極為可怕的力量,刹那間毀天滅地。
伊西多現在正在整理他的房間,室內並不寬敞莫約隻有十來平米的樣子,搭著兩張床鋪。一個極為壯胖的皮膚黝黑的老女人正在幫他鋪設床鋪。
“你好,我叫艾倫,很高興認識你。“說話的是他的室友,他坐在另一隻床上。
“我叫伊西多。”
伊西多發現他的眼睛眼白占據了大部分的眼眶,瞳孔的顏色很是稀薄,仿佛隻是一層很淡的藍色,他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床鋪在與自己對話。
“你看不見嗎?”伊西多朝著他擺了擺手。
“從小就看不見,我可以摸摸你嗎?”他從床上站起身來,向著這裏走了過來。
伊西多握住艾倫伸過來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側臉頰上。
“這是的臉,鼻子,眼睛和頭發。“他抓著他的手依次在自己的臉上介紹著。
“比瑪蒂娜姐姐的臉還要好摸。”他隻是這樣說了一句。
“好了,艾倫。我們到吃飯時間到了。”床鋪已經被這個女人收拾好了。
她牽住了艾倫的手對著伊西多招呼了一句。
外麵打大廳裏,已經坐了很多孩子了。他們有些在竊竊的和同伴交流著什麼,有些則快速的擺動著雙手,其中有一個被安置在特殊椅子上的小孩子,他看起來很白青色的血管很清晰的在他皮膚下麵能看見,像一個花瓶伊西多這樣想到。
哈羅德院長和另外一個健壯的中年男子一人提著一桶冒著熱氣的東西進來了,剛才那個幫伊西多整理房間的老女人和另外一個年輕些的女人一起幫忙分發這盤子和調羹。一人一勺,好像是粥一樣的東西被舀到了盤子了,黑呼呼的上麵還有麵包的碎屑和綠色植物的部分。
“感謝偉大的哈林頓陛下賜予我們食物,食物來之不易我們將絕不浪費一絲一毫、、、”他下麵又說了一段話,隨後在場的眾人都一起說道:“感覺陛下。”
很難吃,對於伊西多來說這粘稠粗糙的口感讓他無法下咽,他不禁開始懷念在卡拉讚裏好吃的黃油煎牛排和各種水果製作的果汁。他看見艾倫已經快吃完了,撞了一下艾倫小聲說道:“艾倫,我吃不下了,可以給你嗎?”
艾倫很高興的點點頭,抬手把碟子推了過去,伊西多連盤子都給了他。
下午的時間是教這些孩子識字和簡單的畫畫,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上的課,孩子們看起來都很喜歡她。當然下午更多的時間是在那個寬敞的院子裏玩耍,身體不好的孩子被帶到一塊鋪著白布的地方一起做小遊戲和玩沙子。瑪蒂娜很喜歡伊西多,在離開的時候其他的小孩子隻是簡單的擺了擺手,伊西多卻得到了兩個親吻和撫摸,這讓在場的孩子們都感覺有些不開心。
晚餐和中午的一樣,伊西多勉強吃了幾口便全部倒給了艾倫。
“什麼時候洗澡?”吃完飯天色已經漸漸黑了起來,伊西多和艾倫被帶回了房裏。
“洗澡,禮拜六才可以洗澡。”艾倫覺得伊西多很不錯,至少吃飯的時候很不錯。
伊西多坐在床上,這裏沒有魔法燈,沒有蠟燭,夜還早就要睡覺了嘛?
對於孤兒院的生活,伊西多漸漸開始適應了,雖然這裏沒有很舒服的條件,但是這裏有很多可以說話的人,哈羅德院長,瑪蒂娜小姐還有艾倫和其他玩伴都是很有意思的人。他現在最期待的就是每周三可以由瑪蒂娜小姐帶領著去外麵的時間,雖然隻有一個下午但是可以去沒有去過的地方,看從未見過的東西是非常高興的。瑪蒂娜小姐還會私下給他吃糖果,小聲的告訴他不可以告訴別的小朋友知道。
這裏的年歲過的很快,陸續有離開的人,也有新來的人。
伊西多已經十五歲了,在這裏度過了第六個年頭。瑪蒂娜也有了自己的丈夫,他的丈夫是城衛所工作的,和瑪蒂娜一樣他對於這些小孩子也十分的喜歡,經常和瑪蒂娜小姐一起來孤兒院教孩子們。
那天,伊西多記得很清楚。是個下雨天,和往常一樣吃過晚飯後已經早早的上床了,在迷迷糊糊中他人推醒了,燭光照亮了哈羅德黑瘦的臉龐,上麵的皺紋很深了。
“伊西多,有個自稱是你老師的人找你。”哈羅德壓低了聲音。
“老師?”伊西多想不起來自己曾有過老師。“瑪蒂娜負責教他們寫字和畫畫隻是平時都稱之為瑪蒂娜姐姐。”
“他在大廳呢。你去看看吧。”他穿上衣服跟隨著哈羅德去了大廳。
那個人麵向著外麵的夜空,被昏暗的大廳裏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一件寬大的黑色連帽鬥篷,帽子翻起著蓋住額頭,盡管外麵下著雨但是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被雨水打濕的痕跡。
“先生。”哈羅德出聲喊道。
他轉過身來,一張年輕俊朗的臉龐,卷曲的金色長發從他的帽簷邊緣露了出來。
“老師。”伊西多跑了過去。“你終於回來了。”
“很久不見了,你看起來很不錯。”他揉弄著伊西多的臉頰。
伊西多被他弄的說不出話來,隻是嗚嗚的出著聲音。
“這些年多謝院長先生的照顧了。”伊西多的老師從與雨蓬下麵摸出一個灰白色麻布袋子:“我想這些東西對於你們來說會有些幫助。”
“三號,我們出發吧。“他牽住伊西多的手,黑夜中他們所站的地方開始出現奇異的光芒,神秘的符文在他的腳下閃動,隨後光芒越發強烈一陣刺目的光芒之後這個大廳重新歸於了平靜,隻有外麵的雨聲落地麵上的撞擊聲。
魔法師,哈羅德院長拿著蠟燭的手有些顫抖。他打開了那個灰白色的袋子,蠟燭的光從裏麵反射了出來,金燦燦的讓他的心跳動的更加劇烈,他連忙把繩子抽攏讓裏麵沉甸甸的金幣安靜的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