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很久之後,也許隻是一會之後。他的身體似乎開始恢複起來,至少能讓舌頭已經在控製的範圍之內了。給自己吟唱了一段祝福咒文,力量賜福之類的增益咒語,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隻能先把身體的掌控權拿回來。
“你是人類嗎?”話語是個孩子童稚的聲音。
“我在哪裏。”頭很是不能轉動,他沒法看到說話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隻能從聲音判斷出這應該是個小男孩,年紀並不會很大。
並沒有得到回答。這個小男孩仿佛消失了一樣,這片囚牢之中安靜的可怕,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得響著。
“我不知道,我剛才已經想過了。”
“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是什麼,博士稱呼我三號。”
“博士是誰?”這個又是什麼奇怪的人,他對於這個詭異的高塔充滿了不解,對於情報中得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樣。在情報中這是一個惡魔巫師的居所,他奉命前來殺死這個惡魔巫師。
“博士就是博士。”
看來問不出些什麼,身體的掌控力已經逐漸恢複過來。祝福咒文的效果很不錯,力量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是至少上半身已經在掌控範圍了,恢複力量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他扭頭尋找剛才說話的小男孩,隻見他把頭抵在金屬杆上,兩隻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己,仿佛圍觀什麼沒有見過的新奇動物。身上穿的是一件淺藍色套頭毛衣,下麵是一條深色的褲子,小皮靴很光亮得反射著頭頂的白光。
中年騎士向他招招手,這個名為三號的小男孩回應得招招手,臉色忽得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隨後便啪啪啪得跑了出去。
騎士雙手蓋住臉,用力得挫了挫“在這種滿是魔獸的原始叢林之中建造這樣一個堡壘的為什麼十三軍區一點也不知道。剛才的那個紫色圓形機械又是什麼東西,自己的隊員在什麼地方,該怎麼離開這裏呢?“他的腦海中充滿了疑問。
啪啪啪得腳步聲很快又回來了,那個小男孩對著門口按了幾下,滴滴滴滴的聲響個不停,正在騎士疑惑得時候囚室的門卻傳來“啪”的一聲,隨後銀色的金屬門緩緩的往內開了一條縫隙。
隨後門被推了開來,這個小男孩滿臉高興的看著自己。
“可以帶我出去嗎?“他先開了口。
“知道我的隊員們在哪裏嗎?”
“你的隊員?是和你長得一樣的人類嗎?”
“你見過嗎?可以帶我去找他們嗎?”
“跟我來啊!”
小男孩蹦蹦跳跳的朝外麵走去,中年騎士趕緊起身不過由於身體剛剛恢複走起路來還是有點踉踉蹌蹌,所幸這個小男孩還會回來等他。
這裏是一間肮髒的房間,門油膩膩的裹著一層黑漆漆的顏色。從門欄的縫隙裏看進去,這些騎士被堆在了一起高高得壘了起來,一隻極為醜陋的怪物趴在他們旁邊,遍體生著黑色的鱗甲,它的嘴巴十分的巨大,雖然現在閉著但是從嘴唇裂口的地方可以看出這個嘴巴應該能一口吞下一個成年人類。
他們都死了?騎士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聲音吵醒了裏麵那隻醜陋的怪物。
它睜開了眼睛,兩隻生在頭顱兩側圓形眼睛,粗壯的前爪在地上一發力,隻兩步就飛躍到了門口,尾巴一掃一掃得盯著外麵癱坐在地上的中年騎士,粘稠的口水從它尖利交錯的牙齒縫隙中低落下來。
騎士一躍而起,拉著門把手就要推門進去誅殺了這隻醜陋的怪獸,然而門牢牢得關著不管是他用力捶打,腳踢都紋絲不動。
一人一獸隔著門的縫隙對望著,眼裏都是對對方的渴望。怪獸撞了兩下金屬門,怏怏得回到了那堆屍體旁邊,叼起一個一仰頭就整個吃在了嘴裏,也不在意他們身上穿著的鎧甲,就哢嚓哢嚓得咀嚼起來,血水從牙齒縫隙中流淌下來和地上的彙聚在一起。
中年騎士看著自己的兄弟們被怪物吞噬,一頭頭的撞擊在那扇油膩的黑色門上,嘴巴長得大大從喉嚨裏喊出一聲聲沙啞的咆哮,突得昏迷了過去。
騎士的意識再次回歸身體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在了一樓進門時候那個巨大舞池間,他躺在一輛用來運送酒水的推車上門。
“你醒來?”小男孩站在他的身邊。“如果你再像剛才那樣撞自己,你就會死了。”
中年騎士想起剛才的情景,淚水從眼眶裏瞬間湧了出來,頭靠著推車的把手哭的稀裏嘩啦,眼淚鼻涕混著口水黏在他的衣服上。
等到他的哭聲漸漸停歇,小男孩才開口說道:“可以帶我離開這裏嗎?”
“離開。”中年騎士的思維漸漸清晰起來。門外麵還有兩個兄弟在等他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子了,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從推車上跳了起來,朝著門外跑去。
門還是開著外麵世界的光投進來,讓他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小男孩緊跟著他跑了過來。兩人在門口停止了腳步,一個眯著眼睛好讓眼睛適應外麵的強光,另一個瞪大著眼睛流淌著淚水四處張望著這個世界。
“隊長。”一個年輕的聲音從不遠的樹後麵傳來過來。
“勒夫。”隊長跑了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口中念叨這,太好了,你們沒事。
“隊長,其他人呢?”勒夫好不容易掙脫了隊長急忙問道。
“都死了,都死了。”隊長喃喃的低語著。
勒夫臉色大變,不到一天的時間昨日還一起吃飯的兄弟竟然已經死去,他不相信似的確認了一邊:“是真的嗎?“
“都死了,都死了。”隊長還是在哪裏喃喃的自語著。
來的時候三十多人,回去時候隻剩下了三個,這一路上他們三人的情緒都很低落,很沉默的吃著食物和水並沒有什麼交流。隻有那個小男孩睜著眼睛掃視著所有的一切,一隻飛鳥飛過都能讓他高興好一陣子。
達西斯這座城市的財政收入實在很差,既沒有海港通商的收入也沒有山林貿易的收獲,特別是艾爾維亞森林區域被劃定為限製區以後,連以往熱鬧的傭兵議會都關了門,隻是依靠著城市居民一些微博的稅收經常是在王國捐助貧困城市的名單上,導致城市裏的很多的市政建築都已經超負荷的運轉了,讓整個城市包裹著一種日暮西山的遲暮感覺。
達西斯孤兒院位於卡布蘭卡大街二十一號,青灰色磚塊砌成的圍牆莫約有一人多高,院子很寬敞足夠院裏的小孩子們集體出來玩耍了。孤兒院看起來有些曆史了裏麵的房屋牆壁上的粉隨著日曬風吹開始斑駁脫落,一塊塊皸裂的缺口在發黃的牆麵顯得整體很是破落。
此時天色剛蒙蒙亮,一匹高大健壯的白色駿馬在這個孤兒院的門口停了下來。踏踏的馬蹄聲並沒有驚醒守門的人,那個騎士翻身下了馬把坐在他身前的那個小男孩也抱了下來。
“有人在嗎?”那個騎士拉響了門口的鈴鐺。
“來了,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旁邊的小屋裏傳了出來,隨後小屋的門被打了開來,一個穿著一件灰色補丁衣服下身穿著一條棕色麻褲的幹瘦老人赤著腳出來。
“你們是誰?”見是生麵孔這個老人停下了步伐,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中年騎士。
“十三軍區。”他隻是說了這四個字。
那個老人趕緊打開了門
“長官有什麼事嗎?”
“院長在什麼地方?這個孩子需要你們的幫助。”中年騎士把那個抱著自己大腿瞌睡的孩子推了推。
“長官請隨我來。”那個老人率先走了進去。
裏麵的門是由幾塊長短不一的木材釘再一起做的,裸露著新鮮的斷木茬子。推開門進去是一個寬敞的長方形大廳,擺著破舊的長桌周圍一圈則是長短不一的凳子。內間忽得傳出一聲哨子的聲響,然後一陣熙熙攘攘是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