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山路艱難(1 / 2)

這一天,對程其凡和董玉潔來說,又是不順的一天。

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程其凡背著董玉潔在一棵大樹下停住,他輕輕放下董玉潔,自己疲憊地靠在樹幹上。他喘著粗氣,好長一段時間一動都不想動。

倆人在山區已經走了7個多小時了。

董玉潔心疼地說:“要不然你自己先走出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程其凡歎了口氣,搖搖頭說:“你以為我沒想過,不行。我走了,萬一在路邊長時間攔不到車,你一個人在山裏再嚇出點毛病來,那還真得不償失。還不如背著你走呢,雖然累,心裏踏實。”

董玉潔看著望不到頭的山路問:“還有多少路?”

程其凡計算著:“我們大約10點開始走的,到現在走走停停,已經有7個多小時了。開始走得快一些,後來就慢了,每個小時平均2到3公裏吧,走了應該有二十來公裏了,如果駕駛員估計的沒錯,還有10來公裏吧。”

“天啊,還有10來公裏。”董玉潔軟軟地靠在樹上,她心裏的擔心在增加。兩個人已經是疲憊不堪了,這接下去的10來公裏如何走完。

程其凡故作輕鬆地說:“沒事。你老公堅強著呢。如果不是感冒沒好,說不定已經走到省道了。”

倆人正說著,西山頂上的太陽被一片烏雲遮住,天色驟然變暗。緊接著是一陣狂風,卷起無數落葉,漫天飛舞著。

程其凡抬頭看了看天:“不好,要下雨。”

董玉潔緊張起來:“不會吧,老天爺不能這麼欺負落難人。”

風更大了,樹林在狂風中搖動著,象是要把山帶倒。

昏暗的天空中可以看到黑雲翻騰,越壓越低,山間變得更暗。

程其凡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任何可以遮風蔽雨的地方,他扶起董玉潔說:“玉潔,我們向前趕。你注意路邊山坡上有沒有小棚子什麼的。”說完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背起董玉潔就向前跑。

董玉潔在程其凡背上四處張望著,希望能看到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那怕是一塊上凸下凹的岩石。

突然,一道閃電,接著一聲悶雷,雨“嘩”地一聲象是倒灌下來。

這山中的雷雨,說下就下,從天暗到雨下下來,前後不到10分鍾。

銅錢大的雨點夾雜著樹葉撲麵而來,打得程其凡幾乎睜不開眼睛。

董玉潔用手遮擋著程其凡頭上雨點,焦急地四處張望著。

山區完全被雨柱所籠罩,隻剩下山和樹的輪廓。

程其凡騰出一隻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臉上已分不清汗水和雨水了。

“前麵有個崗亭”董玉潔喊起來。

程其凡也看到了,加快腳步向崗亭跑去。

這是一座水泥砌的四方形崗亭,高約2米多,長和寬1米多,裏麵麵積大約有2個多平米,三麵實的,衝路這一麵敞開,算是門。立在路邊顯得很突兀。這是逢路就收費時期留下來的,現在的作用也就是給路人臨時避避風雨。

程其凡背著董玉潔跑進了崗亭,讓董玉潔靠牆站穩,用已經濕透的衣袖擦了擦臉,好一會兒才把氣喘均了。

倆人衣服都濕了,董玉潔把風衣脫下來,她的風衣是那種防雨的,所以裏麵衣服還算好。程其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西裝的後麵由於有董玉潔遮著還是幹的,前麵卻全部濕透。他把西裝脫下來,用力擰著濕透的部分,竟瀝瀝啦啦擰出一些水來。裏麵的襯衫殘缺不全,他隻好又把西裝穿起來。褲子則全部濕透了,就象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擰“嘩嘩”的。

一陣帶著寒意的秋風撲進崗亭,程其凡不由連著打了三個“啊嚏”。

“你感冒要加重了。”董玉潔憂心地說。她顧不上自己褲腿還是濕的,急忙用手在程其凡身上揉擦著:“你自己也搓搓身體,要是發燒就麻煩了。”

程其凡把擰幹的褲子又套上,感到身體一陣發冷。

天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大,天空不時掠過一道閃電,象是要把山劈開一般。

兩個人默默地注視著崗亭外的雨柱,誰都沒有講話。

“啊嚏”程其凡伴隨著雷聲同步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自嘲地說;“老天打雷,我打噴嚏,我和老天真是難兄難弟了。”

“你還有心說笑話。”董玉潔摸著程其凡兩片濕透的前襟,想了想撩開,把自己貼上去,隔開了潮濕的衣服。

程其凡摟著董玉潔,望著外麵的雨,不無擔心地說:“今天恐怕要在這裏過夜了,就是雨停了也不能走了。你要有心裏準備,今天夜裏溫度會比昨晚還要低。”

董玉潔說:“我們就這樣抱著,我不信10月初的天氣能凍死人。”

程其凡又感慨又無奈地說:“是啊,真不能想象,在信息如此發達的社會中,還有象我們這樣被困在山區一籌莫展的情況,出去說給人聽誰信,簡直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