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起來,越跑越快,惹來了行人關注的目光。本想快一點跑,來把自己那些不堪的回憶都統統丟掉,可是曾經的一切就似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重演。
一切就這樣順理成章的變遷著,一個曾經風光無限、意氣風發的女高中生在母親死後的四年裏也順理成章的變為淪落風塵、賣藝不賣身的歌女。從此與那個心愛的他,終將如兩條平行線,注定永遠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又一陣風又一陣雨)
(平添一段無奈的思緒)
孤單獨自在夜裏
身邊略過茫茫的風雨
心理的淒迷
隻剩模糊和迷離
風兒不停吹過去
雨兒灑落我心底
隻有平添無奈的思緒
從此兩分離
從此千萬裏
留下黑夜纏綿的思緒
無奈無奈
無奈的思緒……”
曲終,人未散,一年的燈紅酒綠,讓她對這個世界的變化已經有了免疫,她已經學會了強顏歡笑的生存技能,可笑、可悲……
歌聲緩緩結束,心中的痛隱隱襲來,還真的是無奈的思緒啊!
“蘇小姐,來,陪我喝一杯。”痞痞的男音響起,帶著一張壞笑的潮紅的肥臉,讓她心裏一陣厭惡。
“好……”蘇瑾做到他的身邊,眼睛如同一片碧波,看看著他淺笑著,笑靨惹得人春心蕩漾,她幫那人倒著酒。
“今天……你就去我家,好不好……”那個男人作勢想要抱住蘇瑾,正巧被她端過來的杯子擋住了魔爪。
“你喝醉了。”蘇瑾恬淡的搪塞著,笑得越發妖豔淒迷,眼眸仿佛可以滴出水來,給人一種勾魂奪魄的感覺。現在的她,就像一朵罌粟花,一朵帶刺的玫瑰。他的胳膊輕輕搭上他寬厚的肩膀,在他那張肥臉賞析你的摩挲著。“來,再喝一杯。”
“好——”那人摸著她的柔荑,接過酒一飲而盡。
她將手抽回,一杯杯的將那個讓人惡心的男人灌醉。看著他倒在桌子上的醉態,蘇瑾不屑的輕蔑一笑,轉身離去,臉上盡是不為人知的冰冷。
這就是她的生活,強顏歡笑的有如煉獄般,表麵奢靡實則殘酷的生活。每一滴在人後留下的眼淚全是她艱難生活的寫照。
在通往前後台的走廊裏,她的手被人驀地從後麵拉住,沒有反抗,沒有回頭,隻有眼淚汩汩的往外流,多麼熟悉的溫度,多麼熟悉的氣息,是他,一定是他,他的味道,他的體溫,她至今還記憶猶新。
尹尚哲從後麵將她抱在懷裏,把一根紫色的蕾絲發帶係在了她的手腕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轉身,回過頭,沒有擁抱,沒有煽情的對白,沒有激烈的擁吻,隻有一雙哭紅的雙眼在流瀉著晶瑩的液體。“尹尚哲,我們,結束了。”
‘尹尚哲’,她說著這麼一個可以將麵前的愛人歸結到普通人的範疇裏的稱呼。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他和她已經不可能。
尹尚哲的表情瞬間凝固到了冰點,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蘇小姐,可以去我家嗎?價錢……隨你開。”他說出了這句可以將彼此的心整個撕裂的話。難道你就一定要這麼作踐你自己嗎?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他如是想。
靈魂在泛了臭氣的沼澤地裏遊泳,安息。“好。”他和她上了一輛別克君威。
他,換車了,是不是身邊的人,也該換了。
一路無語,車子在一處臨時公寓停下,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來深圳辦事的,而並非長住。他將她帶進那間房子,打開燈,裏麵單調的奢華著。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蘇瑾接過他迎麵遞來的紅酒,波瀾不驚的問。
“我來深圳辦畫展,今天簽約的時候偶然間聽說了你。現在蘇小姐這個名號可是真的很大啊——‘夜巴黎’的頭牌。”他說著,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蘇瑾搖曳著酒杯,強忍著心中的痛苦,慘淡的笑了笑。
“五年前,我被我媽關了起來,所以她才告訴你,我們分手的事。”尹尚哲解釋著,企圖挽回這難收的覆水。
“不重要了。”蘇瑾疊起雙唇吹著長長的劉海,透著一種淒美的憂鬱,她的睫毛不動聲色的微微垂下,努力地讓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她要讓自己假裝的很堅強,假裝的無所謂,即使這樣會讓自己很痛,但是隻要不讓他因為這段不可能繼續的愛情而左右為難,變得越發痛苦,那麼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後來我去找過你,可是你卻隻恨心給我留下了那麼一句‘忘了你’。連見一麵的機會都不肯給我,開始我很生氣,可是當我知道你媽媽去世後,就什麼都明白了。對不起……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沒能陪在你的身邊,沒能幫得上你……”尹尚哲靠著蘇瑾坐下,輕輕撫摸著她細柔的頭發,語氣複雜的難以形容,似乎連呼吸都帶著讓人疼痛的感覺。
“尹尚哲,我們不可能了,你明白嗎?”蘇瑾放下手中的酒杯,認真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