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為何心軟(1 / 2)

大延朝現在的皇帝是司空沛,如今雖已病入膏肓躺在了床上,可二十多年前,當他還是一個英俊的少年時,在一次微服出遊時對十六歲的楊婉一見傾心。

當時的楊婉已經與崇王司空原訂了親,三個月後便要大婚。

那時候司空沛才剛剛登上皇位,根基還不穩,若是在此時毀了自己皇弟的親事,隻怕會引起朝中群臣的不滿。可是他又對清麗脫俗的楊婉念念不忘,便趁著楊婉與司空原未曾謀麵,冒了司空原的身份去接近她。

楊婉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未婚夫,便沒有太多的戒備,而司空沛本身也是長得玉樹臨風,又是文采風流。兩個本應無交集的人,從此墜入了情海一發而不可收拾。

新婚之夜,司空沛讓人灌醉了崇王,自己悄悄的進了新房。

當崇王搖搖晃晃的出現在新房時,看見的竟是自己做皇帝的哥哥與新婚妻子大汗淋漓的交纏在一起。

司空沛站在紅色的帷帳外,冷眼看著自己這個懦弱的弟弟,許了他一世榮華。

一個月後,楊婉被診出了喜脈。

又過了九個月,她生下了一個足月的大胖小子。皇上十分高興,下了聖旨封為崇王世子,賜名澈。

可之後楊婉卻一直纏綿於病榻,在她的兒子還隻有五歲的時候便撒手人寰。

司空澈徐徐地說著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往,聲音輕柔而緩慢,就像在吟唱著一首詠歎。

孟梓棠仿佛看見了一個柔弱如水的女子,在發現了心上人陷自己於不義的彌天大謊後,悲傷而絕望的樣子。

她眨了眨眼睛,感覺到有些生疼。起身走到窗前,看見竹林間冒著幾株春筍,披著淺褐色的外皮,如同一個個的嫩娃娃。

“這個時節正是吃春筍的好時候啊。”孟梓棠突然回頭說道,眼中泛著水光。

司空澈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是啊,可惜此處隻有你我二人,隻好看看作罷。”

孟梓棠並不接話,而是直接將裙裾紮緊,又去柴房尋了把劈柴刀,輕晃著對司空澈笑道:“既然來了,總要吃上一回,也不枉我走了這麼遠的路。”

明媚的春光下,她彎著腰開始用柴刀挖筍。沒幾下額頭上便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發髻也變得有些淩亂,可她毫不在意,反而笑盈盈的像在幹著什麼趣事一般。

“你為何不讓我來幫你?”司空澈不知什麼時候已走到了她的身前。

“你?你會用柴刀?”孟梓棠嗤笑的看著他,正準備奚落兩句,卻看見旁邊一株春筍已經掉在了腳邊。她張著的嘴半天沒合攏,隻好悻悻地說:“那個太老了,你還是砍這個吧。”

司空澈看著她原本如削蔥尖般瑩白的手指此時已沾滿了泥土,不禁覺得好笑,若是師傅知道自己用他的絕學淩霄指來削筍,也不知會不會氣的吐血。可是孟梓棠卻不給他感歎的功夫,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道:“誒,你會生火嗎?”

司空澈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心虛,仿佛不會生火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他抿著嘴點了點頭,眼角朝竹林的深處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

孟梓棠雖然挖筍的功夫不怎樣,可做起飯來卻是毫不含糊。她一邊切菜一邊想起了那幾年沒日沒夜的主婦生活,曾經厭煩了的事如今做起來竟也成了樂趣,可見人終究還是要看得開。

司空澈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熟練的動作不禁暗暗稱奇,若說這大家閨秀會做幾樣點心到是稀鬆平常的事,可會做這種尋常人家小炒的還真是不多見,尤其那切菜的功夫,幹淨利落一點也不生疏。這個孟梓棠,總是跟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