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嬰蹲在地上,琢磨著這件事要如何去跟安氏講。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你跟我一起上京吧,你們小姐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春嬰驚得險些做倒在地上,不過幾日沒見到,上官謹已變得胡子拉碴、眼窩深陷,一副十分頹唐的模樣,哪還有半點平日英姿颯爽的風采。
而在一旁的芷瑩已是嚇得滿臉煞白,“王……王爺。”
上官謹斜睨了她一眼,“你隨我來。”說罷便轉身離去,芷瑩隻好迅速的站起來跟了上去。
春嬰還是愣在原地,想著王爺如今這副模樣,還能做些什麼呢?不過一想到最初自己看見他便膽顫心驚的情景,暗歎到底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再不濟人家還有個王爺的名頭在那裏,這才稍稍心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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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育川站在院子裏聽著來人稟報,如玉的麵容泛起一絲興味。
武功盡廢對於上官謹來說,猶如一記重錘,現在他又知道心上人落在自己手裏,隻怕那內傷又要嚴重幾分。
他一抬手,一個身穿灰色棉布長袍的男子走上前,他目光凶狠,更駭人的是頸上的那一道疤像是曾經直直的將他的頭割斷了又接起來了一般,觸目驚心。
“上官謹如今已不成氣候,暫時先不用管他了,多派些人盯著京裏的動向。”
灰衣男子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文育川轉身朝內院走去。這是一座三進的宅子,外院種著很多鬆樹,內院卻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茶花與海棠。
他輕輕的折下一朵西府海棠,朝正坐在水榭裏看書的人走去。
“你整日裏看這些書,究竟是為了上官謹,還是為了自己?”
孟梓棠麵容冷漠的將書放在了膝蓋上,看著文育川手上的海棠說道:“好好的一朵花,就算你下手再輕,終究不過在花斛裏養幾日便會凋謝。”
文育川凝視了孟梓棠半響,徐徐說道:“隻要我願意,便可以讓它永不凋謝。”
孟梓棠心裏冷笑,你文育川慣會折磨人,有什麼是你做不出的。可是她卻不願與他呈口舌之快,神色懨懨地說:“我倦了,回房睡會兒。”這些天她總是回避著文育川,每每想到他逼迫上官謹自斷經脈的場景都恨不得殺他一次。
文育川將她拘在這宅子裏,卻並沒限製她在院內的自由,不僅如此,東西也不曾短了她的,還專門派了四個丫鬟伺候她的飲食起居。隻不過這四個丫鬟雖然手腳麻利,卻時常像個木頭人一般,就像現在她說要睡覺,她們便開始伺候她洗臉的洗臉,更衣的更衣,卻從來是一聲不吭。
孟梓棠覺得很難受,因為整個院子裏唯一會跟她說話的隻有文育川一人,可是她卻不怎麼想理他。
“我要去花園裏逛逛。”孟梓棠剛被服侍著上了床又突然坐了起來,自己不能就這樣呆在房間裏坐以待斃。
在這裏生活了幾日,她發現不僅水質比較硬,回南天也不太潮濕,猜測著自己應該是已經到了北方。文育川帶自己來時是蒙著眼睛走了很多天的,那自己會不會離京城很近了?
如今文育川得到了賬本,已無後顧之憂。
莫非……他要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