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夢魘之始(2 / 3)

“咚!”,如雙趁著係領口的機會,抬手重重地撞在他的下顎上。

“皇上贖罪!”如雙立即一個跪膝禮,故作驚恐狀。

“起來,恕你無罪!”無邪痛得捂住下巴,言語中卻並無怒意,倒把站在旁邊的宮女們嚇得麵無血色。

如雙壓抑住心裏的得意,麵無表情地繼續係扣子,但肩膀上的劍傷和手指上的撞傷令她越發力不從心。“這麼用力,自己也痛了吧!”無邪一邊揉著下巴,一邊幸災樂禍地笑著。

如雙也不回答,專心忙自己的事情。穿戴完畢之後,無邪低頭看看身上的龍袍,貌似滿意地說到:“穿的不錯,朕應該賞你……”

看著如雙投來些許期望的目光,無邪嘴角一彎,露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就賞你跟在朕的身邊貼身服侍吧!”

自此,如雙的噩夢就開始了。身上的劍傷未好,稍一抬手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但無邪卻好像全無憐惜之意,毫不留情地使喚如雙。他批奏折的時候如雙必須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用餐的時候如雙必須端茶送水地陪著,每天隻有等他就寢之後才能休息片刻,但天不亮又得起床服侍他更衣。雖然他長了一張和嶽黎極其相似的俊俏臉龐,雖然他總是露出令人著迷的純真笑容,但這些都不能阻止如雙對他一日一日的越發痛恨。盡管以前嶽黎囚禁過自己,對著自己的時候也總是冷若冰霜,如雙卻從來沒有討厭過他。但眼前這個歐陽無邪,則正好相反,雖然時常輕吟淺笑,噓寒問暖,但如雙每次看著他孩子一般燦爛的笑容,心裏卻冷得發抖。

和如雙同樣憤恨不平的,還有奉旨禦前行走的任刑。每次看到如雙的肩膀因傷痛微微顫抖,每次看到如雙因虛弱而麵無血色,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竟也痛得刻骨銘心。有一次實在忍不住了,直接跪在地上替如雙求情,但卻被扔在原地,任他跪了整整一夜,也沒有改變無邪的隨心所欲,我行我素。

還有一次,趁皇上不注意,任刑偷偷地塞給如雙幾瓶上好的創傷藥。臉上滿是憐惜之情,用眼神示意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如雙臉上隻是苦笑,算是一個回應,但讓他寒心得萬念俱灰。

如雙苦笑的是,無邪怎麼會舍得失去這種樂趣?他命禦醫每天來探望自己,調製最好的藥品,唯恐自己哪天撐不住而倒下。

她的一個無心笑容,雖然風輕雲淡、纖塵不染,卻像墨汁跌落清水,在任刑的心頭上慢慢暈開,肆意蔓延,不一會就吞噬了他所有欺騙自己的借口。在他的眼裏,這個苦笑包含的,盡是對他的埋怨與責備。如果不是自己,她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陪著無邪批完了所有的奏折,又陪他回到了寢宮,正準備伺候他更衣就寢,無邪突然支走了所有的宮女和侍衛,隻留下如雙一人。如雙心裏一陣發慌,戰戰兢兢地幫無邪寬衣解帶,隻聽他突然間溫柔地在如雙耳畔低聲細語:“肩上的傷還痛嗎?”言語中滿是憐惜。

“不敢勞煩皇上費心!”如雙頭也不抬,聲音裏充滿憤恨:“奴婢身上的傷痛得半死!”

“哈哈!這就是和朕做對的下場!”他倒獨自笑了起來:“到了這個地步還這麼嘴硬,難怪把皇兄迷得……”話說一半,突然打住。

如雙累得經疲力盡,懶得搭理眼前這個被寵壞了的孩子。的確,雖然他比自己還高一個頭,但總讓人覺得他非常孩子氣。既然他是嶽黎的堂弟,那可能比如雙年紀還要小吧。

見如雙低頭不語,悶悶不樂,無邪聲音又柔軟了下來:“朕倒有一個讓你不用再吃苦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