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司空訣的臉色,微微有些複雜,黑瞳微冷的凜向蘇雪青道:“皇後,你可有證據,證明德妃說謊?”
“這事其實已經是漏洞百出了,不用想也就知道了。”蘇雪青站在當中,慵懶的語調,隱隱帶著一絲不屑和冷意。她的話雖未說明,卻讓楚耀凡感覺到了自己有脫離嫌疑的希望。因為皇後娘娘的睿智,在場無人可比。
然而,另一個當事人方樂瑤曾經就領教過蘇雪青的厲害。此刻聽到她嘴畔的話,臉色驟然大變,暗自深吸口氣,微斂下眉眼,讓人摸不透她此時的心情。
“皇後,請明示!”司空訣眯起黑瞳,眉頭隻是細微的皺了一下,冷淡的凝望著他。
蘇雪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挑眉,冷冽的水瞳一一掃過在場所有詫異且渴切知道真相的臉上,語帶嘲諷朝方樂瑤以及她的宮女鳴香道:“且不說楚樂師清高的為人,就說說今兒個一大早德妃為何會請楚樂師來賢德居上,這就是一個大疑團。她雖說是想讓樂師替她指點一下她為皇上親自作的曲譜,但是,據我所知,德妃似乎對曲藝方麵,並不擅長,不但擅長,而且是完全不通吧?我隻知道,德妃棋藝了得,就算要討好皇上,也是下棋,而並不是作曲。
好吧,退一步說,德妃你突然把興趣放在了撫琴作曲的上麵,但是,你要請楚樂師為你指點一二,那麼可否請你把你作的曲子拿出來公開示眾?也許大家看看你真正想取悅皇上的誠意嘛!”
說到這裏的方樂瑤,臉色已經發青了,她水瞳瞪得大大,死死瞪著蘇雪青。仿佛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眼裏有著仇恨,還有失算,以及濃濃的恐懼。
這時,一旁的司空訣立即轉過頭來,一臉關心的凜向方樂瑤道:“德妃,把曲拿出來,讓朕知道真相。”
方樂瑤抬頭,神情悲痛,欲言又止:“皇上,我……我……”
蘇雪青看見她無法辯解的模樣,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抹笑容看在一邊鳴香的眼裏,顯得刺眼極了。
她說:“也許,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曲譜,把楚樂師叫來,就是一個圈套。當然嘍,剛剛那一切,並不足以說明什麼。現在,我會給你們說說重點。”
“重點?”司空訣冷著臉,微顯森冷而詫異的詢問。
這時,旁聽觀眾,也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聽著娘娘的分析,就好比民間說評書的師傅。說得精彩飛揚,麵麵分析俱到,卻又不失真實,更不會矯揉造作。
“不錯,方才大家都聽到了,我讓德妃講出整件事的經過時,德妃因為難以羞於出口,所以講到一半,就被她身邊的貼身婢女——鳴香接了去。當時鳴香是說,德妃受辱,然後與楚樂師推攘抗拒時,額頭撞在了梁柱上,繼而昏迷不醒。”
“這怎麼了?”司空訣急切想知道答應,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直直凜視蘇雪青。
蘇雪青高深一笑,水眸蕩漾起一抹絢爛的色彩道:“鳴香說她聽到響動進來時,看到德妃已經昏迷了。而我和皇上匆匆趕到這裏,德妃過了好一會才醒。那麼中間,德妃一直是昏睡著的,也就是說,她完全沒有跟鳴香說任何一句話,那麼鳴香,本宮想問你,你怎麼就知道德妃受辱?而且,還是跟楚樂師推攘時受了傷呢?”
聽到這裏,眾人似乎有些恍然大悟,一齊朝鳴香望去。
那一道道似利劍般的目光,讓鳴香本能的後退一步,身子陡然撞在了一榜的柱梁上,逼得她退無可退道:“奴婢猜的……”
“你猜得可真準啊?同時,我也不得不說,你可真大膽啊。德妃隻是昏倒在地,額頭受了點輕傷,你就可以猜是楚樂師想侮辱她。你可知道,樂師和德妃,跟皇上之間又是怎樣的關係?”
蘇雪青說得咬牙切齒,故意瞪大水眸,以達到恐嚇小丫頭的效果。
果然,小丫頭驚得軟趴在地上,大聲哭號求饒道:“娘娘,其實奴婢是躲在屏風後麵看到的,親眼看到楚樂師對我家德妃……嗚嗚……奴婢怕,所以才說是猜的……”
聽到這裏,一直很冷靜的楚耀凡,卻青筋暴跳,怒喝道:“你胡說……”
被楚耀凡這樣一吼,小丫頭連忙縮了縮脖子,睜大水汪汪的眼睛,顯得楚楚可憐。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要的婢女啊。
蘇雪青根本不慌,隻是淡淡的扯了扯楚耀凡的袖角,優雅的上前道:“鳴香,這次你說這話,不是更加指明了,你和你主子都在說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