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落在地麵的聲音,將楚樂師從震驚中喚醒。繼而,他不敢思議的走到竹子麵前,打量著眼前的數量,感歎道;“娘娘果然非同凡響,力大如牛,就算是堂堂七尺男兒,也未必有娘娘這個神力。在下,佩服,佩服……”

蘇雪青將頭上所插入去的竹葉,一片片的拍了下來,斜著眼瞪了楚樂師一眼道;“少在這裏擠兌我,有事說事,沒事走人!”

見娘娘向來對楚樂師都無一副好臉色,青兒,連忙悄悄的扯了扯蘇雪青的衣袖,輕聲喚道;“娘娘……娘娘……”撒嬌之意,顯而易見。

蘇雪青低頭打量了嬌羞的小姑娘一眼,水眸靈光一閃,心中頓時明了,原來,是這樣啊!

“咳咳……楚大人,你究竟要幹嗎?”

見蘇雪青突然轉換的神色,楚耀凡心中一喜,連忙拱了拱手,謙虛道;“微臣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想讓娘娘幫賦一首詞曲。”

一聽,又是這個,蘇雪青當即發飆;“你有完沒完?整天詞詞,每天過來騷擾我就算了,現在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到我鳳儀殿前,調戲小姑娘。這,淫亂後宮,可是重罪啊!”

“什麼?微臣沒有啊,實屬冤枉啊!”滿以為會有一個好結果的楚耀凡,刹那間傻眼的瞪著蘇雪青,一臉有理說不清的模樣。

這個女人,怎麼陰晴不定,變幻莫測,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蘇雪青強忍想要大笑的衝動,隻能擺出一副嚴肅威儀的模樣道;“還說沒有,大膽,你也不看看,青兒的臉都紅成啥樣了?你還敢狡辯?這是不爭的實事啊!難不成,她和你在談情說愛?否則,為何臉紅?”

一席話落,瞬間讓在場的兩個不相幹之人,同時叫苦不迭,兩人互相凝望。青兒又羞又急,惶恐的在原地跺腳,最終難為情的看了楚耀凡一眼,便一字不說,掩麵跑開。

望著那嬌媚不已,含情脈脈的迷離眼神,哪怕人已遠去,楚耀凡仍沉浸在方才的美好中,久久回不過神。

突然,臉畔出現一隻像豬腳一樣肥胖的大手,在眼前揮舞。楚耀凡猛的回過神來,映入眼簾是皇後那張笑得像狐狸一般狡詐的容顏。

“就你這樣,還敢說沒有調戲?看傻了吧!德行!”

“我……微臣……微臣……無話可說。既然娘娘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你要屈打成招,我實在也隻能認了。”這次的楚耀凡徹底無語了,眼前這個看似敦厚,肥碩的女人,給人一種傻乎乎毫無腦子的外表,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齒,機靈狡詐。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啊!

見楚耀凡無法招架,蘇雪青暗爽一番。不過轉念一想,這楚樂師人還不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不過就是花了點,仗著自己會點吹吹打打,就到處拈花惹草。把青兒交給他?安全嗎?不行,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算了,不跟你廢話,我要去凋配一些東西。你,要不要幫忙?”

“那皇後娘娘詞曲……”

蘇雪青轉身,指著門外;“要詞啊,你現在可以轉身,回走,我不送。”

“你……”

七月天仍是晴空萬裏,碧空如洗,驕陽似火。鳳儀殿的兩邊樹柳,躲滿了知了,她們煩躁地鳴叫著。遠處的魚塘,就連魚兒也熱得浮出水麵出來換氣。這時,一抹筆挺的身影,一個俊朗的男子正手持柴刀,兩袖高挽。此刻他已是汗流頰背,一副揮汗如雨的模樣蔫蔫的盯著地麵,懶洋洋地站在那兒。

他現在的打扮,怕是與柴夫無異。如此俊俏多才的楚耀凡,萬萬也想不到,蘇雪青竟會讓他幹這樣低賤髒亂的活。這,簡直是他出生的這二十年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受人侮辱。

看著那楚耀凡那副有氣無力之樣,蘇雪青拿著搗藥舂,冷眼悄道;“你給我搞快點,天都要黑了。想找借口住在我這裏是吧?”

“我……”楚耀凡想要反駁的話語,隻能化為最後一道歎息。再次,高高舉起手中的柴刀,砍了下去;“我砍,我砍,劈死你,劈死你……”

“青兒,你現在馬上去整點綿線,我要做最後一道工序。”

“是的,娘娘!”在依依不舍的情況下,青兒放下搗泥的舂子,深情的望著了楚耀凡一眼,便離開了。

轉眼,時間流逝。

瑞陽宮內,一位銀發白須的白衣老者匆匆退下後,緊接著一批宮娥,太監也退了出去。

這時,身穿龍袍的司空訣一身戾氣,臉色沉暗,不由通報,就大步流星的快速朝瑞陽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