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了”無名翻身下馬後牽住韁繩,回頭對艾爾文和希利婭說道:“把馬牽上去到山洞那邊,有一些青草可以喂馬。”
艾爾文沒有多說話,牽著韁繩跟在無名身後上了山。一路上艾爾文發現山路崎嶇狹窄很不適合大型生物快速移動,草原馬並不適應這種山路,多次失蹄險些滾下山坡。無名則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在山上左拐右拐。很快便抵達了那個圍繞著樹叢的山洞。
希利婭暗想,看來無名是把這裏當做自己的據點之一,路上看到好幾處本來寬闊的山路被堆上一些灌木和樹枝人為地變窄,不知道他究竟在提防什麼,如果是狼的話,恐怕維爾斯草原狼根本不會介意這些小徑和高山。難道,是用來防人的?
“這裏本來是我在維爾斯的一個據點”無名少見地笑了幾聲:“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旅店願意接受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住在他們店裏搞一些不知所雲的東西。這些山郊野嶺就成了我的天然庇護地。”
“幾個?”希利婭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無名在眾人的印象中總是獨來獨往,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同伴或者助手之類。
“哦,那家夥算是我的‘特殊同情人’,也多虧了他我才能驗證自己的一些理論,以及不被劫匪騷擾得太慘。”
二人隨著無名走進山洞,大概走進二三十米後每隔十幾米就有一盞螢燈(一種用煉金術提取出的昆蟲鱗粉加上螢火蟲的腹部提取液反應點亮的照明燈,一次填料可以持續照明一周左右)照明,使洞深處依然明亮可視。
這個山洞蜿蜒而宛轉,而且一路向下,給人一種卡拉德礦洞的感覺。所幸洞窟幹燥沒有滲水,加上經常有人打掃,並沒有滋生蛇蟲鼠蟻。但依然可以看出希利婭在這種環境中有些畏手畏腳,不知是因為什麼。
艾爾文發現希利婭一改日常強氣表現的神色感覺十分有趣。此前艾爾文就注意到希利婭在晚上的時候幾乎是禁足的狀態,呆在屋子裏幾乎不願出門,就算出門也是緊緊靠著光源,稍微遠離一點就會立刻加快腳步追上去。也是因為注意到這一點艾爾文才總會在希利婭睡著之後再外出避嫌,哪怕是半睡半醒的狀態,隻要艾爾文一離開房間,希利婭總會立刻清醒過來問他要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之類。考慮到這些,艾爾文忽然很想逗一下她,於是故意問道:“怎麼了,怕黑嗎?”
“不……不是!”不知是螢燈淡黃色的光的原因還是其他的什麼,希利婭的臉有些紅。
艾爾文看著希利婭從未有過的神態,不禁竊笑起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反應呢。”
希利婭盡管相當特別,但肯定遠不止於像現在這樣對所有人都充滿敵意和冷淡的氣場。更何況……從她的很多言行舉止來看,她似乎很討厭其他人,至於原因,艾爾文怎麼都想不清楚。
“你笑什麼?”希利婭似乎有些生氣了。
“呃……不,隻是想起一些好笑的事。”黑暗中隱約看到希利婭一雙碧空般澄澈的眼眸中帶了一絲怒意的艾爾文頓覺事情不太美好,慌忙掩飾起來。
“到了。”無名推開麵前的一扇木門,麵前是一個相當寬闊的洞穴,石壁上掛著很多螢燈使本來陰暗的石窟宛如白晝。艾爾文注意到這裏有很多人為打磨、雕琢的痕跡,看來無名在這裏下了很大功夫。
正當艾爾文打量著洞裏的擺設和木桌上各式各樣的藥劑瓶時,希利婭突然拽了下他的胳膊,示意艾爾文往洞窟右邊看。
洞右側是一個有些陰暗的隧道連接著一個石室,石室裏的熒光投到隧道中映出一個伴隨著輕遝的腳步聲逐漸變大的影子,在石窟中有些令人脊背發毛。
“咋,今天還帶回來客人咯?”隨意而沙啞的聲音回蕩在隧道中。
“嗯,他們會幫助我們做那件事”無名取下長袍搭在椅背上,露出一頭淺灰色的長發,他整理了下自己的麵紗繼續說道:“報酬是關於吸血鬼的知識。”
“哈哈,很劃算的交易嘛。”聲音的主人終於走出隧道站在艾爾文等人所在的石室裏。
站在艾爾文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看上去年近三十的漢子,留著有些蓬亂的胡須和一頭清爽的短發,身高175左右,中等身材,從臉和手的皮膚上可以看出是個經常在日光下做工的人,腰上還別著著一把短劍,神情散漫自由,瑩光從上方投射下來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給這個人平添了一分神秘的氣息。
“這是……?”
“哦,這是我撿回來的屍體。既然活了就讓他做點有用的事報答我。”無名輕描淡寫地介紹道。
“屍體??”艾爾文有些摸不到頭腦。
“你……被襲擊過?”沉默了一會的希利婭突然向所謂的“屍體”發問。
“嗯?哈?你說什麼呢?”
“你,被吸血鬼襲擊過?”希利婭重複了一遍
“哦,是啊,不過很遺憾地活下來了。這不搞得我現在還經常做噩夢。”那人打著哈哈敷衍著希利婭時,一旁的無名卻擺出一副頗有興趣的架勢看著這邊,手上還正調製著什麼藥劑。對於無名來說配煉金藥劑已是駕輕就熟的技術,他幾乎不需要用眼睛看就能精確滴入正確的劑量,這使他經常在調製一些已經用過的藥劑時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根據他本人的說法,這叫“過剩精力的再利用”。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嗎?”艾爾文忍不住插了句嘴。
“很簡單,裝死就是了”那人笑道:“那玩意兒有的時候是為了殺你,有的時候是為了吃你,有的時候單純是路過而已。那天我遇見的雖然是一群,不過是路過的,所以沒來得及清理掉我這個半死不活的家夥,就被無名搬回來簽訂了強製勞動協議。”